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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巧捂着脸,没了刚刚的嚣张,哼唧着爬起来跑了。
该死的田香果,等着吧,以后有你姐俩哭的时候。
田香果摸着朵朵的手,眼睛看着段巧的方向出神。
“娘,你在看什么呢?坏阿姨已经走远了。”朵朵抬起另一只小手在田香果的眼前晃了晃。
糖糖已经不哭了,舔自己流下来的鼻涕,听朵朵说话,也看向了田香果。
娘在看什么呢?
田香果收回目光,擦掉孩子的眼泪,又拿出手帕将糖糖的鼻涕吸干净,她刚刚在想,段巧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以前不是没碰到过这人,是个挺腼腆害羞的姑娘,咋忽然变得这么猖狂了?
还有点针对她的意思。
沈玉京把糖糖的裤腿拽下去,扫了眼田香果:“你觉得她有问题?”
“你也感觉到了?”
田香果惊讶地看着他。
沈玉京点头:“嗯。”
他眸光闪了闪,看着陈家的方向:“我们去那边看看。”
段巧来的方向不是段家,一大早出现在别人家的方向,这是很奇怪的。
田香果回来的晚,不如沈玉京了解生产队各家分布,谁和谁有亲戚,但是她相信沈玉京这么敏感的人,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田香果点头,满眼相信:“嗯。”
夫妻俩抱上孩子,糖糖朵朵感觉到爹爹和娘要做大事情啦,她们乖乖的吃手指,不说话。
沈玉京抱着糖糖,田香果抱着朵朵,朝着段巧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过完年,生产队还弥留着过年的喜庆,街上不时会碰到几个妇女同志挎着大包小裹出门,大多都是回娘家的,不管是拿的东西多,或者少,亦或者是空手回去,大家都是满脸喜悦。
路上碰到人了,田香果就让孩子们说两句好听的话,逗的她们直夸奖。
沈玉京没说话,眼睛打量着路上的痕迹。
朵朵深吸口气想说话,田香果对她比了个嘘的姿势:“宝宝我们不说话,不吵到爹爹好不好,朵朵要是能做到,娘就奖励你一块松子糖。”
想到松子糖,朵朵流口水了:“嗯!给糖糖一个。”
小家伙卖力的和田香果讨价还价,田香果擦掉她的口水:“好,也给糖糖。”
孩子们相视一笑,水汪汪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美的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娃娃。
踏着松软的积雪前行,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走了一会儿,沈玉京停下了脚步,眼睛看着前面的院子,小院子拾掇的比较干净,几间房子连在一起,院子里的衣服杆子上挂满了小孩子的衣服,男娃的衣服干净没有补丁,女娃衣服上贴满了补丁,兴许还洗完没有多久,衣服上坠着冰棱子。
田香果看着院子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不是…姐夫家吗?”
“段巧早上来这了?”
别人家她不了解,但陈家还是很熟悉的,上段时间天天和娘出去走动,路上就会聊一些八卦,娘和她说了很多关于陈家的事情,有什么亲戚啊,亲戚都什么性格,和生产队的人如何往来的。
她姐姐在家里要干什么活,要怎么和男方的亲戚打交道,包括这些她都知道。
据她所知,段家和陈家可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沈玉京身子挺的笔直,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风度。
“几年前,陈友庆在水库救过段巧。”
出于对细节的敏感,沈玉京大概捋顺了不少东西,但是他没和田香果直接说。
一来,她或许会不信。
二来,没有证据。
三来,大家都没有准备直接面对这种事情,或许会承受不住。
田香果思索片刻,心下一沉。
“我们先回去吧。”
但事有凑巧,偏生的陈友庆挑起门帘抬头就望到了他们一家四口。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一家四口不是假的,不是他魔怔了才看到的,陈友庆心脏跳动快的都要麻痹了。
隔着胸膛,他都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聋了。
他把衣服拢紧,遮住身上的印子,心里暗骂道,段巧这个疯女人,在他身上挠了好多印子,该死的东西。
他装作无事走出去,走到门口和他们打招呼:“香果玉京来了,进屋坐坐。”
他嘴上邀请,身体却不动,也没开门迎接。
糖糖朵朵已经学会了见人拜年,两个小家伙抬起手拜了拜,异口同声道:“姨夫过年好。”
听到孩子们稚嫩的嗓音,陈友庆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丫头招娣,他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红着眼睛失神道:“好、好,你们也过年好。”
“你们两口子来这是?”
他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凌乱的竖起来,眼睛上糊着眼屎,精神也有些恍惚。
田香果起了猜忌,面上却不显:“啊,姐夫我们就过来问问你去不去看看我姐,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能攒着隔夜仇。”
陈友庆激动地狂点头:“我去,我去!你们先回去,我洗把脸过去找秀娥。”
田香果笑眯眯的挥手:“那我们先走了。”
沈玉京对陈友庆点头示意,一家四口便走了。
陈友庆激动地像什么一样,他摸了摸头发,摸了摸下巴,胡子太长了,头发太乱了,他得修理修理,让秀娥看着他不能太讨厌。
他像个无头苍蝇冲到了屋子里。
他进去了,陈家婆婆从旁边的上屋门里走了出来:“诶呀…哄吧哄吧,让我儿子先快活几天,那田秀娥虽然生不出儿子,但是摸样还不错,男人乐意耍这样的,哼,等段巧生出来大孙子,再踹了她也不迟。”
陈家婆婆说完,啪的将门关上。
另一边,田香果和沈玉京走到了田家门口,走到门口田香果把朵朵放到了地上,沈玉京也把糖糖放到了地上。
两个孩子脚丫子挨到地上,飞奔着往屋子里跑。
田香果把孩子放地上就是为了和沈玉京说两句话,她拉住沈玉京的胳膊,强压着火气问:“你觉得,陈友庆像不像昨晚上和人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