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小莲殊不知这是田香果不肯给她台阶下了。
死丫头,赚了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她,反而拿着自己那点能耐埋汰人,教训人!
真把她给牛逼坏了!
蔡小莲心里恨的要死,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这里又没人肯帮她,只好将打落的牙齿混着血吞进肚子里。
“谁也不稀罕你那点臭吃的!”
蔡小莲拧头走了,生怕继续闻着勾人心魄的饭菜香味儿,让馋虫拱出了肚子跳出来。
蔡小莲走了,气氛立马轻松起来,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吃饭,一桌子菜被吃的特别干净。
吃完饭,夏梅和马学琴捡桌子刷碗,田建党烧了热水,给俩外女子洗脸洗脚,还在脸上擦了点蛤蜊油。
擦完蛤蜊油,糖糖有些不敢动,总觉得脸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朵朵僵硬的躺在枕头上,和糖糖是差不多的姿势。
过了半晌她们睡着了,才敢懒洋洋的翻身,小短腿骑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田香果累惨了,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田香果睡了好久,连糖糖朵朵被夏梅和田建党被抱走了都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墙上挂着的大钟敲了十二下。
中午十二点了。
昨天太累了,竟然睡这么久,田香果打着哈欠坐起来,在炕上找了半天没看到衣服,最后在被褥底下发现了她的衣服,衣服在炕头上烫的热乎乎的,穿在身上一点都不冷。
田香果穿上衣服,动作顿了一下。
“有爹娘真好啊。”
她系好扣子,发现衣服宽松了很多,捏着衣服前襟往前扯,能扯出去一块。
以前穿着正好的衣服,多出来一块,能塞进去两个拳头。
最近瘦了这么多吗?
田香果原本觉得累,现在又高兴了。
夏梅开门进来,看到田香果醒了,她上炕叠被子:“饿了吧,快穿衣服去外面吃饭。”
田香果惊喜的捧着脸:“娘你看我瘦没瘦?”
瘦没瘦?
夏梅手里拿着被子,打量起田香果,半晌心疼的点头:“我瞧着你瘦了不少呢,脸都小了几圈,最近太累了,得好生歇歇。”
田香果欲哭无泪:“我瘦了多好啊,现在太胖了。”
夏梅看着田香果觉得还好,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敲别人家姑娘胖,瞅着特别难看,但是看着自家姑娘,怎么看怎么好,胖点也好,瘦点也好,我都喜欢。”
当娘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偏心。
田香果觉得她娘挺有意思的,说话特别坦坦荡荡。
她穿好衣服,帮忙将剩下的被子叠好。
……
吃完午饭,田香果拿着其余的钱去了趟隔壁的供销社,在里面买了十斤便宜的渣酥糖,这个糖不是真正的糖,而是用碾碎了的花生渣子,或者其他高粱渣子混合而成,添加了一点点糖的零食。
几分钱一斤,十斤几毛钱,但是看着多,小孩儿大人都舍得吃,饿了随便抓一把,味道算不上好,但是能打牙祭,还能顶饿。
田香果让货员将渣酥糖分成了十几份。
货员将糖包好,语气硬邦邦的:“先给钱。”
这个胖娘们每次都来打秋风,要不是看在她是沈玉京的媳妇儿,她们才不会赊账给她。
有些账赊了一年多还没结算,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来买东西的,还买这么多糖,也不怕吃成肥猪。
田香果心里有愧,面对店员的嫌弃也是笑眯眯的。
她从包里翻出三十块钱,还有这次额外的渣酥糖的钱一并给了货员:“你查查账,帮我把账勾了。”
货员嗖的抽走钱,脸色也好了很多。
她拿出旧账本,忍不住多言几句:“你啊,别总赊账,吃点花点多好。”
田香果跟着点头,她自己是非常认同这种话的。
她不喜欢超前消费,通常是手里存点花点,绝对不会提前预支钱。
货员对完账,分文不差,她把账勾了。
田香果拿走糖,单独分出一包交给货员:“那个大姐,最近也没少给你添麻烦,这个糖给你当补偿,我再和你说声对不住啊。”
说完她拿着东西走了,货员站在柜台里面吆喝:“你回来,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田香果走的飞快,货员看出来她是真心要给的,便收下了:“没想到她是真的变了,这样还算像个样子,能配得上沈玉京了。”
田香果拿着渣酥糖一口气跑了十几家,手里的钱将欠的账都还干净了。
她原本想留点过个肥年,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钱在外面欠着就浑身难受。
她说啥也得把账还了。
人言无债一身轻啊。
田香果以后回娘家腰杆子也挺起来了。
从外面回去,田香果进院子就碰到了蔡小莲,蔡小莲看到田香果就变了脸色,碍于田香果现在不欠家里,还往回拿,她也没啥可说的,只好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口里,悻悻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田香果安心在老田家猫冬,日子转眼便到了老冯家结婚前一晚,大家正在吃晚饭呢。
同生产队外面,沈玉京背着军绿色的行囊回来了,他步履匆匆的回家,迎接他的是紧锁的大门,冰凉的铁锁。
沈玉京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老田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了同生产队的婶子娘们,几个婶子娘将他拽住。
王二婶:“玉京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讨了香果这么好的媳妇儿。”
“就是,俺们家栓子咋没有你这样的好眼光呢,香果可是咱们生产队妇女们的榜样。”刘婆婆更是赞不绝口,给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生产队日子过得不错的老马家大娘,从兜里拿出一把渣酥糖塞嘴里:“你家香果已经把生产队所有的钱都还完了,真能耐啊,这不,还多给我一大包渣酥糖呢,要我说玉京你也是功不可没,老话说近朱者赤,她跟着你慢慢就学好了,往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离那胡凤珍远点……当然大娘不是说你和胡凤珍有啥关系,大娘相信你,就是怕你被脏东西盯上甩都甩不掉呢。”
其余人附和的点头。
沈玉京这次出去好几个日夜都没有睡好,回来的路上也是诸多忐忑,很怕田香果抽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鬼样子。
完没有预料到,回来走在路上,大家碰到他不是拽着袖子告田香果的状,反而诸多赞赏。
他回去要好好问问了,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把这么多钱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