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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离婚!”
蔡小莲哆哆嗦嗦跪下来,脸白的像祭奠用的灯笼纸。
她抓着田建设:“建设别瞎说,我们过得好好地离什么婚?”
“娘我错了,我不该瞎说话,我愿意在家里干活,我现在就去帮忙端菜。”
给蔡小莲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离婚,离婚多丢人。
她面上认错,心里委屈不甘愤恨通通涌上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可怜的女人了,男人不向着她还要和她离婚,她一心为了小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都说肚子疼,他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她,如果是弟妹说难受,建党早就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当初相看时,她怎么就没选田建党呢?
蔡小莲伤心的跑到厨房,看到放在灶台上的腊肉,炒的油光锃亮,香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她一个箭步端起腊肉:“我把菜送过去。”
端出去先偷吃几口,肉也没数,谁也不知道她偷吃了。
马学琴看到她要出门,抓住她的肩膀,趁她没反应过来把腊肉抢走:“你去端大米饭,我送腊肉。”
谁知道她路上会不会偷吃。
说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端着肉走了。
蔡小莲吃不到腊肉觉得浑身没劲:“我去趟厕所,你们端吧。”
去厕所待会儿,等那俩傻妯娌把活干的差不多了,她直接去吃饭。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聪明更会躲懒的女人吗?
没有!
蔡小莲得意洋洋的走了。
田香果瞧不上蔡小莲,好吃懒做小心眼,她把锅碗刷干净,也擦着手出去了。
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她二大爷,俩人差点撞到一起。
田建设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田香果挑眉,这是要干啥?
接下来,田香果就看到她那模样朴实的二大爷蹑手蹑脚走到厕所,从兜里拿出一把锁,将厕所木门从外面锁住了。
田建设也不想这样,蔡小莲太让他失望了。
拍胸脯保证帮忙又偷懒躲到厕所。
既然她肚子难受,就让她在厕所蹲着,空空脑子里的屎。
锁完门,田建设指挥田香果进屋。
田香果进屋给田建设竖起大拇指。
老田家的人除了二娘,大家性格都是杠杠的!
田香果进屋,田老爷子不可思议的问她:“这些菜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田香果笑了笑:“没,大娘和我娘替我打下手了。”
“打啥下手,我和夏梅烧火都烧不好,一点忙都没帮上,香果做饭的手艺真是一绝,你瞧瞧那土豆丝切得,比原先的跑堂师傅都好。”马学琴赞赏不已。
办红白喜事会有帮忙做饭的厨子,大家叫他们跑堂师傅。
冯翠花招呼大家:“别看热闹了,都坐下尝尝咱香果的手艺。”
田建党今天高兴,闺女不仅带着女婿和外孙女们回来,还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他给沈玉京倒了满满一杯高粱酒。
“咱爷俩今天不醉不归!”
沈玉京端起酒杯:“好。”
都入座了,没人说话,抓起筷子夹自己想吃的菜。
沈玉京先尝了腊肉,腊肉炒的油汪汪的,肉香中带着辣椒的香辣,辣味儿刺激着味蕾,香味儿浓烈,好似一把火顺着他的舌头一路下去。
他立马喝了一口酒。
够劲!
田香果的手艺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跑堂厨子没法和她比,简单的农家菜做的比他在京里吃的老师傅做的还要地道。
这个女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更好奇了。
田老爷子和冯翠花吃不了辣,吃的土豆丝,土豆丝没什么辣味儿,酸香脆爽,一口入嘴。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怎么吃都吃不够。
孩子们也吃了一点点土豆丝,一根根吃的,跟吃小零食一样上瘾。
糖糖和朵朵见识过田香果的手艺,表现得还算淡定,陈招娣吃完了哭着要吃腊肉,还要喝酒呢!
逗得大人哈哈大笑。
田家兄弟们也爱吃腊肉,本想着招待妹子和妹夫,谁知道吃上就停不下来了,连酒都没喝几口。
等他们吃的半饱抬起头,愧疚相视一笑,这才后知后觉陪妹夫喝酒。
夏梅和田建党把菜都吃了个遍,夏梅忍不住红了眼睛,做饭是力气活,是苦活,她的女儿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手艺。
她在白家到底吃了多少苦?
田建党除了心疼还有感慨,他这辈子想要就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唯有这儿女是你不能掌握的。
女儿变得如此优秀,孝顺,他也忍不住想哭了。
田香果注意到他们夫妻的情绪变化,为她们分别夹了一点菜:“爹娘,往后我孝顺你们。”
田秀娥坐在田香果身边,抓住妹妹的手:“还有姐姐呢,有姐姐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大姐和你一起孝顺爹娘。”
另一边的陈友庆听到这话举起酒杯,憨厚的笑了,他喝点酒就上头,脸和脖子都红红的,别人说啥也有点听不懂了,但是他记得一个道理,秀娥说啥都是对的!
一家人吃的热热闹闹,谁都没有去提蔡小莲。
躲在厕所的蔡小莲已经发现自己被锁住了。
她刚刚听到脚步声还有厕所门外面发出的叮当响,她以为有人过来找她干活故意没发出声音,哪里想到自己会被人锁在厕所里!
这里冷的和地窖一样,一点都不挡风。
肚子饿,身上冷,胃里的馋虫爬遍身折磨她,她现在想吃腊肉,想吃油汪汪脆生生的土豆丝,还想吃粉条子,吐露吐露能把胃里的寒气都逼散。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身边只有冻的刚硬的屎!
“放我出去,杀千刀的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吃腊肉!!”
喊了半天半个人影也没出来,反倒吹进来一杆子北风,冻的她鼻涕和眼泪冻在了一起。
蔡小莲抓着厕所门缓缓滑下去:“呜呜…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可怜的女人,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他们为啥要这样对我,还是娘家好,只有娘家人才是我的靠山。”
直到这顿饭吃完也没人管蔡小莲。
吃完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烧炕暖屋子。
沈玉京把孩子们的衣服穿上,戴好围巾,一手一个抱起来。
他喝了一斤多高粱酒,除了脸微微泛红,没有半点醉意,眼底清明犀利。
“走吧。”
田香果和大家说再见,跟在沈玉京身后离开。
到家,糖糖献宝一样递给田香果十多块零钱。
田香果立马坐不住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朵朵脱袜子呢:“姥姥给的,让娘买好吃的,过好年。”
田香果鼻尖瞬间酸涩。
她把钱收起来,看到沈玉京要去抱柴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坐炕上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口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