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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冷静的柳心爱彻底慌了神,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人快叫救护车。
突然,柳心爱感觉自己的手被捂住了。
她低头看过去,发现是秦亦言在握住她的手。
此时的秦亦言,瞳孔在慢慢失去焦距。
柳心爱紧紧握住他的手,并喊道:“秦亦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不许睡,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秦亦言……已经有点听不到柳心爱的声音了。
而且他的身体,感觉很冷。
他还在想,柳心爱受到伤害的时候,是不是就这种感受?
他好心疼那个时候的柳心爱,他还想让柳心爱不要哭。
但是秦亦言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任由黑暗,渐渐将他吞掉。
直至,毫无意识……
秦亦言很快就被送入医院。
但是因为身上伤口太多,手术过程十分凶险,进行的时间也很长。
秦亦言的父母听闻消息,都赶到医院,并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可随着时间的延长,秦亦言的父亲,秦朝,逐渐暴躁起来。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此刻却在里面生死未知!
而害他儿子至此的……
秦朝看向身边面色苍白的柳心爱,斥道:“都是被你连累的,亦言才会躺在里面!”
池容本来心烦意乱,听到秦朝的无端指责,立刻蹙眉反驳:“这是心爱想看到的吗?你不去指责伤害儿子的人,怎么反过来对一个无辜的人发出咒骂!?”
“谁说她无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亦言都是为了她出气,才会对那记者赶尽杀绝!”
“儿子是心爱的丈夫,他为了妻子出头,有什么不对?难道像你一样,毫无作为,得过且过就是对的了!”
“你……”
面对池容,秦朝不自觉地矮了一头。
他的气焰也被池容压制住,没再说什么。
池容见他安静了,便也懒得再和他针锋相对。
转而扭头对柳心爱说:“不要理他说什么,老糊涂一个!”
柳心爱垂着眸子,声音有些发抖:“其实……秦亦言的确是被我连累的。”
现在的柳心爱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能浮现出秦亦言满身是血的样子!
甚至空气中,还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
池容并没有看到那样的场面,但她同样心疼秦亦言。
此刻,她只能叹着气,说:“谁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不要自怨自艾了。”
柳心爱没再说话。
她只是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默默地期待着,秦亦言能度过难关。
又过了许久——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可是大夫带来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术后的48小时很重要,如果病人能够醒来,就皆大欢喜,可如果不能……你们就要准备后事了。”
秦朝不能接受后一种情况,他张口就警告道:“你们必须救回亦言,不可以再让他有闪失!”
“病人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不管你们找任何一个专家来,差不多都是这样的结果,还有,你们有吵架的时间,还是多陪陪病人吧,帮他挺过来。”
秦朝对医生的态度很不满,张口就要斥责对方。
可池容觉得他实在碍事,就将人推开了。
然后问大夫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秦朝对此是无可奈何。
而大夫见池容冷静一些,就仔细与她说一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48小时,至关重要。
此时,已经有护士将秦亦言送去特殊病房。
秦朝和池容听过大夫的交代,便心急地过去探望。
却在看到浑身插着管子的秦亦言那一瞬间,红了眼圈。
柳心爱也心疼得无以复加。
可是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任由心里面懦弱的情绪泛滥。
用力深呼吸了下,柳心爱就对池容和秦朝说:“两位守了那么久,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
秦朝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听了柳心爱的话,就没好气地回道:“这种时候,怎么能休息!?”
“但都留下来,每个人能做的很有限,不如我们错开时间陪伴秦亦言,帮他撑过这48小时。”
池容觉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然后她问:“那这第一个陪着亦言的……”
“我来吧。”柳心爱自告奋勇。
池容听后,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可是秦朝却要说话。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池容用眼神盯上了。
那眼神……
秦朝犹豫了下,就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再沉默地转身离开。
池容拍了拍柳心爱的手,然后又深深看了眼昏迷的秦亦言,这才忍泪转身。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秦亦言和柳心爱。
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但与过去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柳心爱,才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
因为受过重伤,柳心爱知道,昏迷者有时候能听到外界的交谈声。
但是……
坐在秦亦言身边的柳心爱,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是握住了秦亦言的手。
然后时不时就观察着监控器上的数值。
如果数值比较平稳,柳心爱就会偶尔吻一吻秦亦言的额头。
但数值波动的话,她就握紧秦亦言的手掌,好像在给他鼓励。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困了就打个盹。
直到……
“心爱?”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柳心爱下意识地看向病床。
可是……秦亦言并没有醒过来。
柳心爱有点失落。
她又看向身边,发现池容正站在那。
池容满脸心疼地说:“看你累的,都睡着了!快回家休息吧,我来照顾亦言。”
柳心爱本想继续留下来。
但当初的轮换制就是她提出来的,现如今,怎么好意思带头不遵守?
柳心爱深呼吸了下,便对池容叮嘱道:“多和他说说话吧,没准他能听到。”
“好。”
“这边的仪器数值代表意义不一样,我给您标记一下。”
柳心爱要去拿纸和笔。
只是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秦亦言的呢。
柳心爱有点别扭,赶紧松开,再远离病床。
她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烫,捏了捏,努力克服异样感,然后才低头写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