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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回去时那两个孩子并没有跑走,而是趴在老者身上,依然在那哭,老者面色苍白吐了不少血,双目紧闭,看去没有多少生机的样子。
赵川将两孩子推开,抬手搭脉试了试老者,随后手一挥五根银针已下。
赵川叫男孩过来,一起将老者抬上马车,对两孩子说道:“不要哭,没什么大碍,送你们回家吧。”
女孩哭道:“家回不去,我是去舅舅家逃难,舅舅在蒙城,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可怜我们先是住店被人偷了盘缠,现在路上又遭了杀人的强盗……”
看两个孩子也不过十三四岁光景,赵川皱眉了。
“要不我送先你们去客栈先住下,也方便老人养伤,怎么样?”赵川问道。
女孩忙说道:“哥哥,雨荷给哥哥磕头了”说罢跪下连连叩头。
赵川急忙拉起“别,别,别!”,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给他磕头,他不知所措,有些手忙脚乱。
赵川看了看马车上的老者,给起了针,赶车回客栈。
赵川让店小二又另开了一房间,交代小二给马喂点草料,又到柜台要了笔墨纸回房开了药方,将小二叫到自己客房,给他十两银票,安排人给老者抓几副药,再给那两个孩子弄点吃的,剩下的算是酬谢,小二自然满口答应。
老者伤情无生命危险,乃人老体弱,受不住那大汉的殴打导致内伤昏迷,服药以后已意识恢复,休养几天自会没事。
一切忙完已至子时,赵川关照姐弟俩要关好门窗,才独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赵川又添新愁了。
唉,本来就是囊中羞涩,现在救人又花了不少钱,这天一亮就是四口人吃喝拉撒睡的,看来想做好事必须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啊。
赵川打定主意明天出去找点生意做,看看哪里有病人需要治的。
想到此处,为了更多点技能,赵川将脑海中鬼师父传来的《推拿按摩》调出来先修习一番,直到快天亮才粗略过了一遍,感觉学的还可以。哈哈,怪不得鬼师父啸天说自己悟性还可以,看来人要是想学什么,只要认起真来就会学的很快。
鬼师父啸天的这套医术,《针法》《汤药》、《丹丸》、《推拿按摩》及《行医要术及杂项》共五个部分,除了《丹丸》没法学,因啸天送的丹鼎放在乾坤袋里拿不出来,就剩下《行医要术及杂项》没有看了。
天亮后赵川就早早出了门,打算在这镇上看有活干不。
可是这新塘镇实在太小,转了二条街道就不见有什么房屋了,每条街道比狗尾巴长不了多少。
赵川找了小摊吃早点,问了摊主,原来这山下只所以有这个小镇,是因为常有人爬灵隐山去清风观问道,而清风观有个从来不留宿香客的规矩,所以这山下为了方便客人,就建了许多酒馆客店等临时落脚的各类服务小店,时间一长就自发成了个小镇。
但有这个原因小镇应该会很繁荣啊,赵川说。
“小镇繁荣不起来的,因为离江州主城太近,从这里到城南门还不到20里呢!”小摊主说,“城里来的有钱人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基本上一天打个来回不在这里停留,只有远道来的才临时在这里住宿打尖。”
怪不得赵川走了个来回,数了下镇上光酒馆客店有十几家。
所以说药铺就一家,前台的看病大夫闲得打瞌睡,自己都没生意,外来的游方郎中哪有活干?
那算了吧,还是去爬山看看,万一在山路上有香客跌倒伤了,伤筋动骨的也可以紧急救治赚钱。
赵川去了那家药铺买了点跌打外伤药,在灵隐山几条上清风观的山路来回转悠。
转了一天,直到申时也未果,赵川无奈叹气下山。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山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赵川遇到了生意,赵川不由暗自佩服自己的脑瓜。
发生伤情的是几个上山抬轿子的人,这是个八抬大轿。山路其实并不太宽,勉强走个四人小轿还行,这八抬大轿就不好走了。
可是官员出行是有等级的,三品以上的大官出门必须用八抬大轿,哪怕山路不好走,除非不上山。
大概山路上有处太陡,后面的看不清脚下的台阶,一下摔伤了二人,倒在路边抱着胳膊腿哎吆叫唤。
赵川赶到的时候,管家正用皮鞭抽打轿夫,边狠狠地骂:“快起来抬!老爷已经给惊着了,再不按时赶到道观,耽误老爷听经,要你们狗命!”
赵川逐一看完了地上的二人,然后呵呵一笑,近前问发生了何事。
那管家一脸横肉,停下抽打轿夫,瞟了赵川一眼,“不关你事,快走开!”
赵川暗骂“他奶奶个腿,要不是想赚你银子,我才不管你们这些当官的鸟事!”,但脸上却笑道:“是不是轿夫伤了?本人是大夫,治跌打损伤很拿手,外号'鬼手郎中',要不要看看?”
说完话,连赵川自己也感到好笑,想不到为了赚钱,跟了黄进那家伙一路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鬼手郎中?你能立马让这几个起来抬轿吗?”管家斜了赵川一眼。
“能!不过诊金高,这是加急治疗,很耗费本大夫医术内精气!”赵川暗笑自己越学越像黄进了。
“好一个医术内精气!让他治,要多少给多少!”轿内传出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噪音很是脆,似乎还带有嬉笑怒骂的调侃。
“治吧,治不好本管家就让你抬轿走!”管家撇着嘴。
“好说!”赵川走上前,将那二个伤者并排平躺于地,随手下了几针,然后站直身子手脚并用又踢又踹伤者。
这骚操作惊得管家大睁着圆眼,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川停下踢踹,手指上下翻飞已起了针,最后再一踢脚伤者,说一声“好了!”
那二个轿夫半信半疑问地爬起来,试了试胳膊腿,满心欢喜地拿起了轿杆。
“给钱吧!”赵川拍拍衣袖。
“多少?”管家问。
“二个元宝!”赵川答道。
“说甚?”管家瞬间又瞪起小圆眼。
“哦,我话还没说完呢,元宝要金的!”赵川呵呵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
“你这是抢财吗?”管家收回脸上的惊讶,换成了怒意,“你还真以为是要多少给多少啊?”
“咋了?我说过是加急治疗诊金高,而且你们也同意了并说是要多少给多少。”赵川不以为然道,他不怕这个八抬大轿。
因为他看过随轿护卫,虽然修为比他高些,但自己修完水层,跑得比兔子还快,云雀都追不上他,打不过就跑嘛。
“那好吧,既然你们说话不算数,那我就给这二位恢复原样,我再踢他们几脚躺地上喊吧!”说着赵川作势要踢那二个轿夫,吓得二人直往后躲。
“放肆!”轿则窗帘从里面挑起,一张俊俏的女孩脸露出来。
赵川则目偷看,只见里面坐着三人,一个便服老者坐在中间位,表情威严,目视前方,虽然前方有轿门帘,但赵川知道门帘和窗帘都是镂空的,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老者一则坐着一面目白净的男孩,约十四五岁,另一则就是这俊俏的女孩,看去十六七岁,但腮骨过于突出,整体看去虽俊俏,给人的感觉过于冷艳。
“我何曾说话不算数了?”那女孩瞪眼,表情带有些许戾气。
“姐姐,别开玩笑了,快走吧,怕要晚了!”一边的男孩催促道。
“喏!”那女孩马上伸出一只手到轿窗外,托着手中二只金元宝。
赵川愣了一下,没想到人家真给二只金元宝,他犹豫了下要不要真拿。
但就这犹豫瞬间,那女孩的手一翻,二只金元宝掉落在山路边,管家一声“起轿!”,一群人立即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随着轿窗放下,轿中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女声大笑。
“爹,爹!你看姐姐又疯了,你也不管管!”
山风中,传来轿中男孩的抱怨。一小队人影,速度消失在山道拐弯处。
赵川愣了下,随即也仰天哈哈大笑了二声,他奶奶个腿的,谁跟金子有仇吗?来多少我要多少,再说这是我应得的!
赵川捡起二个金元宝飞身下山。
“他奶奶个腿的,金元宝原来是这么小啊!”他有些小激动。
八抬大轿过了山路拐弯处不久,轿内传出老者的命令:“派个人,跟着那少年,搞清什么来路。”
“好的,侯爷!”管家弯腰俯身在轿窗边忙道。
见天色已晚,四下无人,赵川提气迈步,在山道上又甩开蹬云步,一步三四丈远,很快就来到山下。
回到山下大路,见还有行人,赵川便收回步子,正常行走。
等回到客店,天已很黑了,店小二正苦等着赵川回来。
店小二告诉赵川那老者今早醒来,感觉身体好转,想告别你准备退房赶路,哪知你早上出门太早,你现在才回。
回房不久爷孙三人就来访,老者进来叫道:“快拜谢恩人!”
姐弟俩跪下就磕头,赵川忙拉起来说使不得,老者落座,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丫头说哥哥很厉害,那坏人根本打不到他,老者介绍因为逃难不敢走大路,绕小道才遇坏人。
赵川做好事不为名利,还不曾知道人家姓啥叫啥。经过老者一番细说才知道原来老者叫靳长庚,孙女靳雨荷,孙子靳小健。
老者说他们镇上有一大户有权势,家中有人在府中做官,他家老爷子年过七旬要讨雨荷做小,硬逼雨荷父母去他家商量次日迎娶之事,无奈靳老爷子连夜带孙女孙子,去蒙城雨荷舅舅家避难。
说道伤心处不由老泪纵横,听得赵川也心里极为难过。
随后二人又闲谈一番,赵川说听小二讲今早你要急着退房赶路,可是老人家你伤还没好,干嘛急着要走呢?别担心住宿和吃饭问题,尽管安心养好伤再走。
靳老爷子唉声叹气说眼下自己正处于困境劣运,不好意思再过多的麻烦恩人。
赵川说不碍的,都是天涯落难人,顺嘴也把自己寻亲未果流落至此的情况说了说。
靳老爷子一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立马说自己都不易还出手帮我们,既然如些,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省得拖累恩人。
赵川说哪里的话,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的就拉一把,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不管赵川如何给老人宽心,靳老爷子思量一番,还是感觉不合适再住下去。
最后靳老爷子出言苦求赵川,说既然寻亲不至,住店也费银子,不如护送雨荷小健去蒙城,好在有马车,路上走的慢些也当养伤了,家永不望小友恩情!
赵川思量一番,心想那就好人做到底吧,送佛送上天,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去处。
蒙城在灵隐山西南300多里,位于汉人和少数民族杂交地界,属于另一个郡县管辖。
赵川虽同意了,不过说先不急,自己还有点事明天要办,等一切事办妥后再走也不迟,你们安然在客店里等我吧。
靳老爷子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