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找准了昨晚噬心散发作时候的感觉,在水星月面前装了起来。
水星月见状一脸焦急,“小花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清棠立即抓住水星月的手,对她说:“我心口不舒服,很疼,又很痒,疼得我喘不过来气。”
她一边说,一边捂住胸口。
水星月眸中露出不解,“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症状吗?”
陆清棠装作喘不过气,低下头趁她不注意含住提前备好的血包,将其咬破,血包里的血顺着嘴角向下流出,把水星月吓得连连后退。
她摇着头,一脸惊讶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中噬心散?”
陆清棠也假装惊讶的模样,“什么,噬心散?这不是你们药王谷的秘制毒药吗?我怎么会中噬心散?”
水星月反问:“对啊,你怎么会中毒?噬心散都是我娘在保存,我大侄子那里只有一瓶,他们怎么会平白给你下毒?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我娘怀疑你的身份了?”
听了这话,陆清棠察觉到她已经中计了。
于是她便继续艰难地说:“我没有,我能有什么问题?”
水星月冷眼看着她,“你觉得呢?我娘绝不会平白冤枉人的,我这就找我娘!”
说着,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清棠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别去!”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求你,别去好吗?”
要去就快些,别再让我演戏了,好累……
水星月停下即将离开的脚步,她迟疑片刻,然后转身离开陆清棠的房间。
站在门外,她再次停下脚步,转身关上房门,并将门锁从外头锁上,防止陆清棠逃跑。
虽然平日里她贪玩享乐,可关键时刻她还是得为药王谷着想。
药王谷没了,她就没了家,虽然有些事她也不赞同父母的做法,但她的心始终都是向着自家的。
他们都说她虽然和姐姐水星柔长得一样,但性情却截然相反。
水星柔并不温柔,甚至倔强,很是认死理。
她也不像月亮那样清冷,甚至比较圆滑。
她经常怀疑父母是不是给她和姐姐的名字取错了,她应该叫水星柔,而姐姐应该叫水星月才对。
出了锦辉堂,水星月快步来到柔光苑。
母亲花老夫人正在拿着剪刀为花树修枝,她上前便问:“娘,你为什么给小花姐下噬心散?”
花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慢悠悠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了?”
水星月点点头,“我刚刚去找小花姐,一进门就看见她的噬心散毒性发作了?我想小川应该不会这么做,剩下的就只有您了。”
她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到底是不是您?”
花老夫人继续修剪面前的花枝,“没错,真是你娘我。”
水星月不解,“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花姐做错了什么?”
花老夫人放下手里的剪刀,转过脸看向她,“我怀疑她是宸王妃,潜入我们药王谷为了害我们,好给镇南王府报仇。”
水星月愣了一下,立即出口反驳,“不可能,宸王妃什么样我见过,她的那张脸和我长得很像,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花老夫人冷笑了一下,“傻丫头,这个世界上多的是高人,他们懂得易容术,改变容貌并不是难事。”
听了花老夫人的话,水星月愣住了。
易容术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张小花居然就是陆清棠。
这让她感到被欺骗的滋味,心里头难受极了。
她对张小花那么好,对陆清棠那么崇拜,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同一人。
而且她三番五次都在陆清棠面前替她打抱不平,反倒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装得跟真的一样。
她心里在想,陆清棠一定在笑话自己,而且笑的声音很大。
水星月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马向她质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一旁的花老夫人开口劝解,“沉住气,我也不过是猜测,说不准是我们弄错了。”
水星月想想也有道理,暂时就压下心头的怒火。
又听花老夫人命柔光苑里的人去锦辉堂把张小花带过来,她在焦急的等待中看到张小花被带过来。
她被下人直接丢在柔光苑的花厅内,由于太过“虚弱”,陆清棠一下子软瘫在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为了装得像一些,她还得哀嚎两声。
她嘴里哎哟哎呦地叫着,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花老夫人,“老夫人,您看看我到底怎么了,劳烦您看在我救过您的份上,您救救我吧。”
花老夫人还没开口,一旁的水星月忍不住了。
她上前用手指着陆清棠,怒道:“你还装呢,你都已经被识破了!”
陆清棠愣了一下。
她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不会吧,都还没把脉呢,怎么就知道她是装的了?
她的演技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莫不是在诈自己?
一定是这样!
她只要坚持下去,打死不承认,她们也拿自己没办法!
陆清棠一脸茫然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我……我都这么难受了,怎么是装的?我是不是要死了,麻烦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她继续哀嚎着,脑中回想着昨晚痛苦的模样,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水星月的眼眸中露出担心,但仍旧向她质问:“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药王谷!”
陆清棠抬头看向她,心内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嗨,她还以为是自己演得不像,被察觉了。
至于身份什么的无所谓,她们就知道了又能怎样。
看不惯又打不过,只能干着急!
陆清棠的一双眼睛变得无辜起来,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水星月,“四小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太懂。我就是来投奔亲戚的普通人,你们若是觉得我白吃了你们的饭,我可以走……”
水星月一脸不可思议,“你这人怎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啊!我告诉你我……”
“月儿!”
身后的花老夫人打断了水星月的话。
她站起身走上前,向趴在地上的陆清棠问起,“你究竟是谁?说出来我给你解药。”
陆清棠看着她,心内泛起一丝冷笑。
到底是阅历多一些的人,做事就是成熟稳重,直接戳中要害之处。
陆清棠在心里向老夫人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装无辜道:“我是张小花,还能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一句都听不懂。”
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忍着,反正死不了人。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给你解药,咱们可以耗下去。”
陆清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撑着地看向她,“老夫人当真是老江湖,只是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更没有对您有任何不敬之心。我不求你能帮助我什么,可没想到你居然会陷害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她又苦笑了两下,装作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花老夫人的眉心动了动,她冷声道:“是,老身承认是你救了我,老身也很感激你,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如此。”
她顿了顿,继续看向陆清棠,“我问你,你为何要在药王谷打听花柔这个人,难道你认识她?”
听着她的话,陆清棠便知道她又转移话题了。
逼问她身份不成,再换一个问题,看来花老夫人今天是非要从自己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如此正好,她也刚想问问清楚。
于是她便开口道:“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很熟,老夫人也知道她?”
花老夫人的眸子动了动,表情明显有些激动,“那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陆清棠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头手按住胸口。
老夫人心领神会,立即让水星月去拿解药。
水星月很不情愿,她扁着嘴说:“娘,你怎么能信她,你没看出来她在骗人呢,她就是想骗你把解药拿出来。”
“娘你清醒一点,她能骗你第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你可千万别上当!”
老夫人的神色恢复了一些,她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对水星月说:“你去把解药拿来。”
然后又看向陆清棠,“好,只要你把花柔的去向告诉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说完,她给水星月使了一个眼色,水星月便进入了里间。
老夫人强行挤出一丝笑意,“这样你可以说了吗?”
陆清棠抬眼看向她,郑重道:“花柔,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
老夫人的眸子明显露出惊讶,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缩了缩,随即眼圈泛红。
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身子前后晃动了几下。
陆清棠见状觉得不妙,快速起身一把扶住她。
然而老夫人却一把推开她,扶住一旁的柜子。
她转过脸,冲陆清棠怒吼起来,“不可能!你胡说,我的柔儿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老夫人眼泪夺眶而出,若不是扶着柜子,只怕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