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站起身,想要回屋睡觉,却不想李大庆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不想吵醒旁人,要不然曾克和纪文战出来,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
而且,李大庆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不用他们俩出面。
陆清棠没有挣扎,任由李大庆将自己拖进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她被他摔在椅子上,险些把屁股摔成了八瓣。
她一边捂着屁股,一边不耐烦地看向李大庆,“你有病吧,差点没把我摔死,我怎么得罪你了!”
李大庆瞪着她,怒道:“你昨天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了不去做贴身丫鬟,然后转脸又去巴结四小姐了,现在攀上高枝了就开始对我大嗓门了?”
陆清棠愣了一下。
她上下打量了李大庆一番,随后笑了笑。
她终于明白王大娘说的李大庆的毛病是什么了。
这货自己没本事,还不希望别人上位,生怕自己比不过女人,甚至会有家暴的倾向。
真是恶心!
不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李大庆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狗,一旦得罪他,说不定哪天他就咬你一口。
对付这样的人,得需要方法。
陆清棠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
她白了李大庆一眼,“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下午的事,瞧瞧你那副样子,把我给吓着了。”
她特意把声音放得软一些,“你这个人怎么真粗鲁,我要是知道你会是这副德行,我就不跟你了。”
李大庆冷哼一声,“听你这意思,现在是后悔了?利用我进了药王谷攀上高枝,现在就打算甩了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他瞪着眼,一副狰狞的面孔,看得人心里直犯恶心。
陆清棠忍着心里头的恶心,对他笑了笑,“瞧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我攀高枝,我攀什么高枝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甩了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人说胡话?”
“别听别人瞎说,他们这是嫉妒你。你这么有才华,医术又高明,好多姑娘都围着你转,我还怕你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呢……”
她说着,顿了顿,然后恍然大悟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想要我了,反过来在我身上泼脏水,好把我给甩了是不是?”
说完,她捂着脸开始小声哭起来。
为了防止吵醒隔壁的曾克和纪文战,她哭得很压抑,但听起来悲悲切切,倒像是真的受尽委屈了一样。
一旁的李大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明明是自己跑来质问她的,怎么反倒她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过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安安分分地当一个洗衣做饭的婆姨,这也是为了她好。
她一个乡下丫头,见了世面怎么会安心跟着自己只做一个带孩子的煮饭婆子,他就不好管着她了。到时候打她,她会跑,带着一个拖油瓶,自己还怎么再找女人。
听着她细细的哭声,李大庆心里软了一下。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控制。
这个女人还是在乎自己的,还害怕别的女人抢走了自己。
他笑着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陆清棠的肩膀,哄着她说:“好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质疑你。不过这是换谁都生气,你明明答应……”
“对,我是答应你不当丫鬟,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可你根本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
陆清棠哭着打断了李大庆的话。
她抽抽搭搭地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四小姐有多刁蛮,根本不问我愿不愿意就直接拉着我要和我做朋友,我根本来不及拒绝,也拒绝不了。人家是药王谷的大小姐,我呢,不过是一个乡下姑娘,没钱没势,只能任人欺凌。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却不想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我……”
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了,站起身跺了跺脚,“我不活了总行了吧,我要去死!”
听见她要死要活的,李大庆吓坏了。
他连忙拦在陆清棠的面前,哀求道:“小花别闹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
他现在真的是很后悔,后悔自己刚刚的言行。
由于一时生气,他竟然把刁蛮任性的四小姐水星月给忘了。
她这个人一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要稍有不顺心的就得发脾气。
记得之前有一次,他只是放错了一味药,就被她追着骂了好几天,弄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
这样的女人也就仗着家里有背景,这是没有遇见他,换了他,保准把她打得服服帖帖,看他还敢
一个乡下妹子胆子小,又刚刚来到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对这样一个大小姐,害怕是正常的事。
想到这,他更加后悔,向陆清棠一顿赌咒发誓,发誓这辈子都会相信她,又是一阵好话哄着,这才让陆清棠止住哭声。
看着陆清棠泪眼婆娑的娇滴滴模样,李大庆忍不住起了色心,想要与之一亲芳泽。陆清棠出口拒绝,他就开始死缠烂打,刚好此时听见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瞬间,他就被吓软了,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陆清棠的房间。
他走后,曾克和纪文战进来了。
他俩一进来就问陆清棠有没有事,一副关心的模样。
陆清棠向他们吐吐舌头,然后为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
曾克率先开口,大拇指指向背后,“这东西早晚得跟他断了,太恶心了,我都听不下去,这不是把女人当成私有物吗?他以为他谁呀。”
纪文战冷哼一声,“什么东西,要不是现在有身份拘束着,我一定会把他打得他爹娘都忍不住出来。”
曾克忍不住看向他,“啊呀大柿子,你怎么也学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了?你不是一向都文绉绉的,爱跟人讲道理吗?”
纪文战白了他一眼,“别叫我柿子,最讨厌吃柿子了。”
他正色道:“对付这样的人用什么好手段,他配吗?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一脚踩死他我都嫌脏了脚,免得占了晦气。”
曾克点点头,然后对陆清棠说:“棠主,柿子说得对,这样的人一旦招惹了以后绝对没有好事,还是想想办法把他甩了。”
纪文战“嗯”了一声,又道:“对,而且这样的人不能招惹,甩也要甩得有分寸,千万不能让他咬到自己。”
陆清棠笑了笑,“你们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把这个狗皮膏药给甩开的。”
不用提名字,陆清棠就知道他们的意思。
刚刚她也看出来了,李大庆这个人不是好东西,所以她采用迂回战策,先让他放下戒心。
不过他的事暂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接近水星月,好得知那种秘制毒药究竟是何人会解。
这样就能锁定母亲的身份,更快地找到线索。
于是,他们便讨论如何接近水星月不被察觉。
曾克很是不屑,“她这个傻丫头大大咧咧的,你们都想多了,跟她直来直的就行。”
纪文战却不以为然,“我不同意,这个丫头只是表面上看着又笨又傻,脾气还大,其实心里头精着呢,满脑子都是算计,可不能小瞧了她。”
陆清棠点点头,“大哥说得对,咱们不能轻视了她。她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大姐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上是有自己小心思的,做到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
她说着看向纪文战,“就比如说她伸手打你的时候……”
纪文战瞪了陆清棠一眼,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
陆清棠便改口道:“我不是要揭你伤疤的意思,我就是打一个比方。表面上看来她是在打人,是在蛮不讲理,其实是看你的脸和她三叔,也就是水土司水星耀长得像,那你当出气筒。可她一见到水星耀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其实她心里真的是很乖巧吗?转过脸她又是另外一副嘴脸,这个人不简单。”
她还记得水星月摔在地上,不小心将舌头咬破,她为她疗伤的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能够做到的。
纪文战和曾克点点头,也表示赞同陆清棠的话,
又聊了一会,他们也都各自离开回去睡了。
陆清棠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床歇息,心里头在盘算着怎么去月辉阁找水星月,不显得那么刻意。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后,曾克和纪文战便去园子里帮忙除草,陆清棠留在锦辉堂里洗衣服。
她不擅长洗衣服,学了好几天才学会把衣服洗干净,这可是洗坏了好多件衣服换来的成果。
洗坏的衣服她又不会缝,不过好在有小凤她们的帮忙,现在的陆清棠也学会缝补衣裳了。
洗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稚嫩的少女声音。
“张小花,你怎么不去月辉阁找我玩啊?”
陆清棠一抬头,便看见水星月站在自己面前。
她昨晚想着怎么去月辉阁呢,这会她就主动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