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在门外冻得直哆嗦,她双手不停地搓着手臂。
忽然见门开了,立马喜笑颜开。
她终于不用再受冻了。
董成斌当即脸色惨白,下意识将吓得尖叫起来的宁心然藏在身后。
他怔怔地看着陆清棠,当即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宸王妃,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陷害你和宸王,你要恨就恨我一人,要杀要剐随你,求你放过宁心然吧……”
他的喉咙往下咽了咽,“她坏了我的孩子,你也有孩子,求你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放过她,我给你磕头……”
一边说,董成斌一边给陆清棠磕头。
陆清棠翻了个白眼,目光打量在背后哆哆嗦嗦的宁心然身上,她太害怕了,但出于本能还是用手护住肚子。
她将目光打量在她的肚子上,挥了挥手,“余白,把人带走。”
话音一落,董成斌便立马起身要阻止,余白身后的侍卫一把按住了他,余白上前招呼了其他两个侍卫“请”走了宁心然。
陆清棠双手抱臂,冷得直哆嗦,她靠在廊下栏杆上看着董成斌,“你们可真墨迹,说了好半天,害得我冻成这鬼样子。回屋歇着吧,我也走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女人的。”
说完,她裹着单薄的衣裳转身离开。
董成斌被几个侍卫按着推进了房间里,从外头锁上了房门。
押着宁心然,陆清棠回到房中,她打了个哈欠,随意指着一张椅子跟她说:“坐吧,怀着身子呢。”
宁心然拼命摇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陆清棠无奈摇头,“你要愿意站你就站着。”
她转过脸看向外面,嘴里念叨起来,“苏木,怎么还不来,煮个面这么难吗?”
小厨房里,苏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哭丧着脸揉着面团。
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委屈巴巴地说:“大半夜的吃什么面,真烦人,还要吃两碗。”
一边委屈,一边揉面擀面切面条。
锅里烧热油,煎上六个鸡蛋,烧上热水再下面,放进几个青菜一起煮,煮开后放上盐和胡椒粉调味。
她一边盛一边抱怨,“你吃我也吃,我也要吃两个蛋!”
端着三碗面,苏木来到了房间,刚把三碗面摆好,转身就看见了角落里的宁心然,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陆清棠眼疾手快,在她刚叫出声的时候捂住她的嘴。
她瞪了一眼苏木,“喊什么,别把孩子们吵醒了。”
苏木撇撇嘴,不断向后躲。
陆清棠端起其中一碗面端到宁心然旁边,“点心是冷的,吃点热乎的吧。”
宁心然抬头看向她,眼神里闪着诧异。
陆清棠笑了笑,“是我让曾克骗你的,你别怪他,他都没脸见你了。”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起了面。
苏木不敢跟宁心然待在一个房间,端着碗就跑了。
房间内就只剩下陆清棠,已经她嗦面的声音,角落里的宁心然听着嗦面声越听越饿,忍不住端起碗吃了起来。
吃完面后,宁心然就回了原先住的房间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后,陆清棠和墨则深来到了董成斌的房间。
董成斌昨夜一夜都没睡,他急得满眼通红,在门一开就冲了出去,却被余白推了进来。加上吃饭吃得少,他浑身没有力气,一推就倒。
陆清棠忍不住嗤笑,“董驸马果真是身娇体软易推倒啊。”
摔在地上的董成斌顶着一脸的乌青和猩红眼眸站起身,立马冲向了陆清棠,又被墨则深一把推开。
墨则深冷着脸,“一个朝廷命官,什么德行!”
董成斌再次摔倒在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哭了。
余白端来两张椅子,陆清棠和墨则深双双坐下,都在看着董成斌哭。
好半天,董成斌方才停下哭声,抬头看向他们夫妻俩。
他开口问:“宁心然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陆清棠笑了笑,“你放心,人好好的,吃饱喝足现在在院里头晒太阳呢。”
墨则深在一旁附和起来,“你别担心宁心然了,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说说看,想怎么死?”
董成斌又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心酸。
笑过以后,他哀求道:“放了宁心然可以吗?放了宁心然,你们怎么折磨我都行。”
陆清棠忍不住发出了“啧啧”声,伸手用胳膊肘抵了抵墨则深,“你看看人家,对自己媳妇多好,你再看看你。”
墨则深一脸茫然,“我怎么样了,我对你不好吗?”
他“哼”了一声,继续看向董成斌,“董驸马这说的什么话,本王有那么可怕吗,张嘴闭嘴就是折磨,把我说得跟阎王似的。放了宁心然也行,本王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董成斌苦笑了一下,“条件是什么?”
墨则深满脸笑意,“董驸马是聪明人,那本王就直说了,本王想让董驸马帮哥个忙,帮我保住镇南王府。”
董成斌一脸不屑,但他并没有出口答应,而是问:“宁心然在哪,我要见她。”
陆清棠翻起了白眼,“你见不到她的,但是我可以让你马上见到你的孩子。”
“你!”
董成斌立马双眼变得通红通红的。
陆清棠双手抱臂,“所以你要想好了再回答,给你一点时间,下午我再来看你。”
说着,伸手拍拍墨则深的肩膀,“走吧,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墨则深站起身,跟着陆清棠一起离开了房间。
房门再次锁上,留下董成斌一脸心急如焚。
回到小院,陆清棠走到宁心然身边,伸手给她把了脉。
宁心然明显有些畏惧陆清棠,眼神一直在闪躲着。
把完脉以后,陆清棠满脸不屑,“你怕我,还是心虚?”
宁心然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随后又点头,把陆清棠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问:“你到底是心虚还是害怕?”
宁心然小声道:“都有一些。”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以前在燕陵的时候,我自认心气高,心里只有表哥……不,宸王。我做了许多错事,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还觉得挺对不起你们俩的,我……我给你们磕个头吧。”
没等她站起身,就被陆清棠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