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紧紧抓着树干不放,一面警惕地看着树下的狼。
尽管她知道狼不会上树,但心内仍留有余悸。
好半天,她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狼终于等不及了,转身离去。
陆清棠看着狼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难道,狼就这样走了?
它就这样死心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暂时是安全了,可不能总是待在树上不下去吧。
她低头看了眼树下的距离,她甚至都怀疑刚刚是怎么上来的,看来人的求生欲望真的很强,她竟然不知自己还会有爬树这个功能。
没了畏惧,心绪自然就放松了下来,她开始在树上打量四周,这才发现树上有果子,刚刚太过紧张居然没发现。
伸手摘了一个,借着月光,陆清棠仔细瞧了瞧,这果子整体呈绿色,像是一个青梨。
原来是薜荔,还是野生的,怪不得能长这么高。
不过她记得这果子有的是可以吃的,但是要分公母,她分不清,还是算了吧。
陆清棠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三个宝宝们现在吃饭了没有,还有墨则深,会不会已经着急了。
可她现在除了担心,别的实在是没办法,她已经没有力气了,都不知道怎么从这棵树下下去。
她抬眼看了下远方,不经意间看了无数双莹绿色的眼睛。
心里徒然一惊,陆清棠忍不住叫了出来,可她的嗓子不知何时嘶哑起来,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
可能是太渴了,喝溪水的时候太过着急,一下子让嗓子变哑了。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树下聚集了好几条狼。
狼是群居动物,一旦有狼发现猎物,且攻击不到的时候,必然会叫来其他伙伴。陆清棠怎么忘了这一点,差点把狼的习性给忘了。
不过幸好忘了,要不然下了树,这么多的狼肯定把她撕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看着那群狼围着树打转。
大概是她身上的血腥气太重,这些狼怎么也舍不得走,必定想要尝一口。她下不去,它们也上不了,如此大家就一起耗着吧。
她头靠着树杈眯了一会,但仍旧抱着树不撒手,生怕一不小心掉下来让狼吃了。也不知眯了多久,她再次被渴醒,刚刚喝的水太少,根本不够补充体内需要的水分,现在她又渴了,嗓子几乎要冒烟。
再看一眼薜荔果,陆清棠砸吧砸吧嘴,要不就赌一把。
她伸出手摘下一个薜荔果,刚要张嘴咬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隐约的喊叫声。
“宸王妃,你在哪?”
“棠棠,你在吗?”
“棠主,赶紧出来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斗嘴了。”
……
陆清棠扶着树枝站起身,眺望声音的来源,她看到点点火光正在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一天的疲惫和惊恐在这一刻立即消散,她冲着火光位置招了招手,张嘴想要开口说话,然而嗓子又疼又肿,竟然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糟了!
陆清棠看着树下的狼群,不由得担心起前来找自己的人。
万一他们被狼给伤了可怎么办?
然而自己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样就没办法提醒他们了,这可怎么办。
她一面为他们担心,手里不断地颠着那个薜荔果。
想到了!
她将靠近自己的薜荔果摘下,砸向树底下的狼,砸了一个又一个。
大晚上的准头不好,不过也砸到了几只狼,它们被砸得嗷嗷叫,冲着树上的陆清棠嚎了起来。
陆清棠有些腿软,扶着树杈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此刻不远处前来寻找陆清棠的人,他们都听到了这阵狼嚎声,个个都不敢再往前走。
为首的墨则深却没有胆怯,他从余白手里接过火把,告诉众人,“野兽最怕火,我们只要拿着火把就不会被伤,不过大家要提高警惕,说不定王妃就在前面。”
他有预感,陆清棠就在附近,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他不希望陆清棠出事,镇南王府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她,尤其是墨宝,他一直都在哭着找娘亲。
还有他自己,到现在连饭都吃不下,找不到陆清棠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继续往前走,狼叫声越来越大,他们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持着兵器,时刻保持警惕心。就连一向胆小的曾克也拿着佩刀,学着墨则深的样子在山林里探索。
他拿着佩刀在草丛里戳了戳,东戳戳西戳戳,忽然跳出一个青蛙把他吓得不轻,立马抱着余白尖叫起来。
余白一脸嫌弃,伸手推开他,“王妃能在草丛里吗?藏个蛤蟆都费劲。”
曾克撇撇嘴,又用佩刀拍拍石头,余白十分无语。
他摇摇头,“王妃能变成石头吗?”
曾克摇了摇头,干笑了两下,继续往前走。
他走着走着,又往树上瞄,东瞄瞄西瞄瞄。
这时候,余白再次扶额,“曾大哥,王妃难不成还能上树吗?”
他可从来走不知道陆清棠会爬树。
曾克挠挠头,皱眉道:“说不准,不过她的确会爬树,就是爬得不高。”
他嘴里嘟囔着,走到了墨则深的身旁。
恰好,墨则深听见这句话,立马命人不要只盯着草丛和树后,还要看看树冠上头有没有人。
这里既然有狼的存在,那么陆清棠极有可能会在紧急情况下爬上树自救。
他们继续在往前走,狼嚎声就在眼前,他们看见一群狼围着一棵树打转。从树上抛下一颗果子类的东西,刚好砸中一只狼的脑袋。
狼疼得嗷嗷叫,前脚踩着树干向上攀爬,冲着树上疯狂嚎叫,不过很明显,它上不了树,只能干着急。
墨则深立马明白过来了,树上的人正是陆清棠。
只是这么多人喊着,她为何不回应自己呢。
也没多想,墨则深立马命众人用火把驱逐狼群。狼群受到火焰的攻击,夹紧尾巴冲众人狂叫,它们带着警惕不断后退。
余白元琅他们拿着火把冲在最前头,用手里的兵器袭击野狼,十分勇猛。
而墨则深趁此机会看向树上。
树上的女人此刻正举着薜荔果,她浑身衣裳破碎不堪,满头凌乱得像一个要饭花子,白嫩的脸被荆棘和树枝划得满是伤痕。尤其是右脸,上头有一个约莫两寸长的口子,伤口不断向外头渗血。
墨则深的心当即被揪了一下,疼得他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