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文的话明显起了效果,在场众人无不跟着议论纷纷。
“前几天我就听说过宫里的传闻,说是崇信伯的女儿死活要嫁给宸王。”
“不止呢,都说崇信伯这女儿行为不检,让宸王妃给瞧了出来,还当场揭穿,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我说呢,前些日子还与张夫人一同外出上香,怎的说没就没了,原来是这档子丑事!”
……
听了众人的话,蒋庆飞的脸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王旭文一眼,而后举起手中的笏板,又连忙开口道:“王大人此话有污姑娘家的清白,表妹住在表哥家有什么错处,何况……何况女儿家已死,王大人又何况污蔑一个死人的清白!”
说完,蒋庆飞的眸光中明显闪烁着泪光,眼圈红红的。
三分情,七分戏剧,做官做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情,什么是事故。
众大臣听罢也都立马闭嘴,随后再次齐齐看向王旭文。
其实,万不该在朝堂上提起一个刚死不久的姑娘,要知道这宁家女儿连二七还没有出。
然而王旭文却忽然冷笑起来,他又看向了蒋庆飞,“对于宁姑娘的暴毙,在下深表心痛,可究竟是因何暴毙,我想此事在场诸位大臣都应该有知情的权利,否则这对宸王府太不公平了。”
听罢此话,众位大臣又齐刷刷地看向了王旭文。
这话的意思,仿佛宁心然的死还跟墨则深有关,一个个的全都支棱起了耳朵,等待着王旭文接下来的话。
然而王旭文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蒋庆飞就急了,“王旭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会和一个已婚的王爷有什么瓜葛,你不要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再说,这件事与那一个姑娘有什么关系,王大人这是要将崇信伯全府置于死地吗!”
“蒋大人没必要给人扣帽子,我王旭文没有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有没有污人清白自有圣上做定论,蒋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王旭文十分淡然,他冷笑了起来,“若是宁家当真有心与宸王府结亲倒也正常,可为何早不结晚不结,偏偏要在军需订单的时候,宁家送姑娘上门?”
蒋庆飞刚要开口,又听王旭文继续道:“即便是宁家此刻赶巧了,可那也得是人家宸王府心甘情愿。打着走亲戚的名义,把姑娘送去勾引宸王,敢问这是一个正经人家应该做的事吗!”
听罢王旭文的话,蒋庆飞有些瞠目结舌,他用手指着王旭文,差点没把手指头给抖掉了。
然后,那王旭文似乎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他眼神凌厉,厉声道:“蒋大人,在下还有一问,希望大人能够为我等解惑。那崇信伯的女儿在宸王府上住了十来日后回了家,而后又闹到陛下面前非要赐婚,他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要与王府结成百年之好,好达到他敛财的目的吗?”
“宸王因此看出了崇信伯的不对劲,这才立马搜查军需用品,查出崇信伯贪墨实证。如此为国为民,在蒋大人眼里却是别有用心,如若这样,那天底下就没有公正之人了。”王旭文说着,举着笏板看向康元帝,“请陛下明断,宸王在此事上无措,陛下要严惩崇信伯,以正朝纲!”
蒋庆飞被王旭文的话彻底给弄得无话可说,他垂着头,拳头紧攥,手指捏到发白。
耳畔传来康元帝的话,“既然如此,那崇信伯既然如此屡教不改,责令抄没家产以作惩戒。”
“那陛下,指派哪位大人抄崇信伯的家呢?”户部的人看向陛下问了一句。
龙椅上的康元帝对着下面扫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蒋庆飞的身上。
蒋庆飞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
康元帝见状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便道:“就由蒋爱卿前往,户部那面将崇信伯府登记在册的财产一一核准,切记不可有遗漏。”
说完,康元帝站了起来,蒋庆飞立马匍匐跪下,一脸焦灼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推脱此事。
“对了,蒋爱卿查抄崇信伯府辛苦了,最近御史台的事就交由王爱卿打理吧。”
康元帝话音一落,根本不给蒋庆飞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就往殿后走。
身旁的徐公公立马高声喊道:“陛下退朝!”
“恭送陛下!”
百官齐齐下跪,高声送康元帝离开。
百官们站起身,一群人立马把王旭文围在其中。
“恭喜王大人,以后还望王大人多多提携!”
“以前怎么不知王大人的口才如此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佩服!”
“淑妃娘娘在后宫深得陛下喜爱,王大人又颇得圣恩,真是光耀门楣啊!”
……
王旭文一一点头应对,满脸笑意根本藏不住,余光中,一个人从他的身旁垂头丧气地离开大殿。
王旭文见状立马快步跟上,对其拱手道:“蒋大人,刚刚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蒋庆飞冷笑了一下,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王大人眼看要升官了,何苦又跑到我的面前卖弄,倒显得大人有些小人得势。”
听了蒋庆飞的话,王旭文的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他依旧是面带微笑,“蒋大人说得哪里的话,下官一直都是蒋大人手底下带出来的,蒋大人始终是大人,那下官可不就是小人吗?”
蒋庆飞见其满脸皮笑肉不笑,登时就变得怒目圆睁,他用手指着王旭文,怒道:“王旭文,少在我面前装蒜,你觊觎御史中丞一职许久,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即便是攀上宸王这棵大树又能怎样,没有足够粗的背景始终都无法立足朝堂,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便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后面的王旭文依旧躬身行礼,满面带笑,“蒋大人走了?蒋大人慢走!”
然而蒋庆飞根本听不见王旭文的话,走起路来直带风,引得身后一众小官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