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陆清棠故意让宝宝们穿着王才人做的衣服,因为她知道,只要墨则深进宫,王才人就得到隆庆宫附近转悠。
这两天她都是住在宫里陪太后,今早上起床的时候,苏木就告诉她王才人在跟墨则深说话,虽说只是说了一两句,但王才人脸上的笑意却掩饰不了。
而现在,他们几人出来玩,又这么巧看见王才人,说是偶遇谁会信。
让王才人看着宝宝穿上她亲手做到衣衫,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慰藉吧。
过了一会儿,陆清棠让奶娘们把孩子抱过去,她便开始与王才人推心置腹起来。
即便在王府,陆清棠也是清楚王才人在宫里的日子的。宁妃跋扈,皇后也管不得,这些妃子要么像淑妃那样凭着恩宠不会被欺负,要么就得是背景得够用。
像是王才人这般既没有背景,有没有恩宠,还逐渐年老的大有人在,被欺负也是常有的事。
可她明明有儿子,却不敢相认,甚至还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这何等的憋屈。
“难道王才人就不恨宁妃吗?”陆清棠看向王才人。
王才人清丽的面庞有些茫然,“我……宸王妃说得我不太明白。”
“她这么对你,你不恨?”陆清棠继续问。
王才人微微叹口气,“恨又如何,我地位分在这里,人也老了,光恨有什么用。”
看得出来,王才人性子不是那种好争好斗的性子,这点与墨则深很是相像。
“那我与你讲个故事吧。”陆清棠换了一种方式说。
王才人连连点头,“请宸王妃讲吧,我倒是好久没有听故事了。”
“从前有个员外,他有一妻两妾,妻子是世家大族,却不能生育,两个妾室一个是贵妾,一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员外有钱,需要有子嗣来为他继承这些财富,两个妾室又恰好同时怀孕,王才人你说,这份财产应该给谁?”陆清棠反问起王才人。
王才人想了想,“那自然是给怀里男孩子的,再贵的妾生下的孩子也是要给正房抚养的。”
陆清棠点点头,“王才人说得不错,她们俩也终于到了生产的日子。不幸的是,贵妾生下的是男婴,而普通的那个生下的是个死婴。”
“死婴……”王才人听见死婴两个字,犹如被雷击中一般。
她立马抓住陆清棠的手,向她问起来,“怎么死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男孩女孩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婴。”陆清棠说,“生下死婴的小妾极其痛苦,她认为自己命不该如此,她起先很伤心,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后来渐渐的她发现,这个死婴不对劲。”
王才人脸色有些煞白,“怎么不对劲?”
陆清棠一脸凝重地看向她,“她忽然发现这个死婴不太正常,好像是被掐死的!她的孩子叫人掐死了!”
王才人攥紧拳头,用力到骨节发白,“这是谁干的?是谁这么狠心,居然掐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个就不知道了,后来那个贵妾的孩子就逐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高高的少年。那个普通的妾室就在想,如果我的孩子活着,那么他也一定是这样的高高大大,于是她就每天都去偷看这个少年。”陆清棠继续道,“她甚至有些疯魔,她每天在少年面前晃来晃去。少年一开始也很反感,后来渐渐就适应了,到后来不见到这个小妾反而还心里不甘。”
王才人一脸不解,“她想做什么?”
陆清棠见机会来了,便立马冷笑起来,“少年也想问她为什么总看着自己,小妾笑而不语,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后来,忽然有一天贵妾不准小妾靠近她的孩子,而小妾却告诉贵妾,那个少年就是她的孩子。”
“她怎么这样!旁人的孩子怎么能占为己有!”王才人愤怒到站起身。
陆清棠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她,“王才人说得没错,旁人的孩子怎么能占为己有,那么您又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在气愤的王才人忽然被陆清棠的话弄得愣住了,她茫然道:“宸王妃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王才人您每天跑到隆庆宫附近转悠,当我们傻是不是?您是不是也想让墨则深当你的儿子,就像那个小妾一样。”陆清棠冷下脸看向她。
王才人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摆手,“宸王妃,我没有,你误会了,我怎么会……”
心跳忽然加速,她被陆清棠表情吓着了。
明明刚才还满脸和气的人,怎么一转脸就变成了这样,王才人有些不明白。
“误会什么!只要墨则深一进宫,你就躲着偷看他,若非你心里有鬼,为何要偷偷摸摸的!”陆清棠看向她,“王才人,别以为你给孩子做几身衣裳,问候几句就能当孩子的祖母,墨则深更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少年郎。”
王才人吓得眼泪掉了下来,“宸王妃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我以后再也不去偷看了……”
她心里委屈极了。
亲儿子不能认,亲孙子更是不敢认,现在连儿媳妇都在怀疑自己,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吊死,活着太痛苦了……
“你承认了是吗?”陆清棠的眸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其实,看自己的儿子不用偷偷摸摸的,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婆母。”
一声“婆母”让王才人立马眼泪如注,她一下子跌坐在石凳上,以手掩面小声哭泣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宸王妃莫要胡说,我怎么会是你的婆母,仔细旁人听见了生出是非。”
“什么是非,我只认你是我的婆母,除非你不想认墨则深。”陆清棠说着,去下膝盖,跪在王才人的脚下。
王才人愣了愣,立马伸手将她扶起,“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怀着身子,仔细动了胎气,你家王爷会心疼的。”
看吧,这就是亲生母亲。
她不论怎样都会顾及你的身体,不像那个宁妃,只一味地作践儿子,把儿子当成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