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听罢此话一阵头皮发麻,“王妃,你说这些干嘛,万一招来了怎么办?”
陆清棠一脸不屑,“我的嘴又没开光,哪里会有刺杀墨则深这种好事儿!”
她也只是口嗨,反正这里也没人听见。
“别说了,怪吓人的。”苏木手拎着食盒,往陆清棠身旁缩了缩。
正在这时候,忽然刮起一阵邪风,借着闪烁的红灯笼烛光,一道高大的身影向她倒过来。
陆清棠瞪大了眼睛,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眼睁睁看着那黑影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别说话!”
陆清棠说着,用手捂住她的嘴。
苏木眼泪都被吓出来了,正小声抽泣着,陆清棠用眼神安慰着她,这才平复了她的心绪。
见苏木安静下来,陆清棠这才低头观察起那人。
墨则深此刻疼得浑身颤抖,他的小腿肚被一只利箭穿过,冷汗湿透了衣衫,好不容易撑着身子回了王府。
本以为见到人能够求救,却不想碰到了陆清棠。
她们主仆的对话,墨则深听在心里,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她会救自己吗?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透过面具,躺在地上的他从陆清棠眼里看到了惊恐,他现在已经无力爬起,只能紧紧抓住陆清棠的脚踝。
“救我,救救我~”墨则深用腹语对陆清棠说。
陆清棠那么恨自己,若是现出真身,她一定会转身离去,说不定还会补自己一刀。
“这位仁兄,我有孩子了,你别伤害我。”陆清棠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护着苏木,“你松开手好不好,我现在马上就救你,我会医术,一定能给你治好的。”
墨则深能感受到陆清棠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想着她怀着身孕,若是把她吓得流了产,只怕更糟,于是便松开手。
陆清棠的脚踝得到自由,终于舒了一口气,她眯了眯眼,眸光闪过一丝狡黠。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假装查看伤势,却快速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了墨则深的脖子上。
高耸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墨则深真担心陆清棠脑子短路给扎了下去。
这女人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说,你是何人!”陆清棠冷声道,说话间便要去摘下墨则深脸上的崇黑虎脸谱面具。
墨则深见状,登时心跳加速,几乎要飞出来一样。
万一陆清棠看了自己的脸,回想起自己从前的种种,把自己当贼杀了怎么办?
就在手指接触到面具的一瞬,陆清棠又把手缩了回去。
都说看了贼人的脸会被灭口,还是不看了吧。
见陆清棠收回手,墨则深舒了一口气,便用腹语道:“我并非贼人,只是恰巧路过,如若你不愿意救我,就放我走吧。”
“切!”陆清棠一脸不屑,“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吗?你看看我那么穷,我也没见人就冲人就翻口袋呀!你还恰巧路过?这么大的路不走偏偏进了王府,你别告诉我你是路痴!”
墨则深:“……”
陆清棠是油盐不进,看来他只有反其道行之了。
墨则深咬了咬牙,用腹语说:“我是来行刺宸王的,你报官吧。”
报了官,他就得救了。
“真的吗?你真的是来行刺墨则深的?”陆清棠一脸的迫不及待,“你跟他有仇呀。”
太好了,我也有!
墨则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清棠,他居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期待。
她这么巴不得自己死吗?
也难怪,从前他那么对她,难免会让她心生怨言。
“既然你跟墨则深有仇的话,那我就得救你了,等我把你治好了,你再去刺杀,在这里预祝你成功!”陆清棠难掩心中的笑意。
面具下的墨则深脸色异常难看,做不到相敬如宾,也不要落井下石吧。
要不是现在受了伤,他准把
但现在他
当然,这只是一个迷惑对方的借口而已。
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也不能救下一个,再让他伤到另外一个,那岂不成了她的罪过?
毕竟墨则深还是自己的夫君,杀了他对她虽然有点好处,但好歹是条人命。
“苏木,把他拖进去。”陆清棠说着,伸手接过苏木手里的食盒。
她既然可以救他,也可以杀了他。
只要他有异常举动,那药架子里的毒药便会注入到他的血管里。
躺在地上的墨则深被苏木扶起,透过面具看向陆清棠,四目对视下,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苏木奋力架起墨则深的胳膊,将他拖进柴房内,还不忘熄了柴房外挂的灯笼。
小柴房内黑漆漆的,静的出奇,只能听见墨则深低沉的呻吟声。
“喂,除了小腿,别处还有没有伤了?”陆清棠接过苏木递过来的蜡烛,在墨则深的脸上照了照。
摇曳的烛光下,墨则深脸上的崇黑虎面具显得诡异,陆清棠有些脊背发冷,面具下的那双冷眸似乎有些熟悉。
犹豫了片刻,陆清棠还是没有摘下墨则深面具的勇气。
算了,万一见了真容被杀了,那可真叫一个冤。
墨则深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疼,他也懒得开口,便摇了摇头。
陆清棠见状就默认只有小腿一处有伤。
撕开墨则深的裤脚,一支断箭赫然穿透他的小腿。
裤腿处被血浸湿了,血腥味瞬间钻出,伤口上的肉都在往外翻。
这射箭之人真的是下了死手的。
陆清棠见惯了,自然没什么,然而苏木吓得连忙闭上眼,哭丧着脸,“王妃我害怕。”
“没事,你就把它想象成鸡鸭鱼肉,猪肉最像了。”陆清棠安慰着她。
可这话传到墨则深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陆清棠也太吓人了吧,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看来还是他不够了解她,都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看着他,我出去一趟。”陆清棠将手里的蜡烛交给苏木,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外,她放出镯子里的药库,从架子上取出老虎钳子、止血药、绷带、棉签、白药药粉,消炎药粉,然后又走进柴房。
苏木此时被吓得缩在角落里,陆清棠顿觉好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好借她手中的蜡烛照个亮。
“王妃,这是什么,是要把断箭拔出来吗?得多疼呀!”苏木指着陆清棠手中的老虎钳子说。
陆清棠无奈道:“疼也得忍着。”
她不做手术,没有麻醉药,就只能让他受点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