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少年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当即就要拔剑上去与他拼命,还是被李云兴拦住。
“没关系,你们在这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江山还想再劝,可一看到太子的眼神,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退到一边。
“我等在这等着太子殿下,若殿下天黑前还未出来,我等必会冲进去营救殿下。”
这话明显是在威胁他们,少年哼了一声,扭过了头,不过是个太子而已,若非是将军说要见他,他才不会将人带进去,扰了他们的和平。
他将这位武朝太子带到将军面前,便拄着长枪守在一边,一脸的不屑,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李云兴看着少年比自己年纪还小,只当他是耍小孩子的脾气,不跟他一般见识,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将军。
这人的年岁与他的皇祖父差不多,如今,皇祖父已在皇陵中躺了二十多年,可这人却仍精神烁烁,看来传言说的对,皇家都容易短命。
“你就是武朝现在的太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娃娃,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竟将整个江山社稷寄托在你这个小娃娃手中,听说文大儒还为你出山了,廉湛也被你收入麾下,还真是可笑。”
他自有年龄优势在那,细算下来,这位老将军今年应该都快一百岁了,所以对于文斗文大儒,武斗廉湛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偏偏没人敢对他的态度有任何疑问。
李云兴能查出刘其卓与金门军有关系,但却查不出他们究竟是何关系,据说这位老将军名字叫做游清源,外号油麻子,未曾听说他与姓刘的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年纪尚小,但父皇病重,我身为太子,便要挑起责任,名义上虽是我在监国,可实际上,正因为有文大儒和廉湛将军等人辅佐在我身边,可在大事上教导我,小事上帮助我,所以有幸,至今未曾犯过什么错误。”
游清源上下打量了李云兴几眼,他虽然看似与朝堂绝交,相隔千里,互相不过问,但却一直对朝堂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比如他知道眼前这个太子能力不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还在朝堂之上怒斩贪官,成就一段佳话,最近更是打退匈奴,解决水患,开辟科举,便是荆州地界的普通百姓也对太子的事迹津津乐道。
他可是让文大儒和廉湛心服口服,又能将柳仲卿踩在脚下,本以为他有这等实力和魄力,必定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所以他刚刚故意说出那番话,就是想要贬低太子,让他动怒,没想到这人居然顺势开始自嘲起来,轻松化解了话中的危机。
在他这个年纪便有此等的心性和魄力,还真是少见。
“你不必跟我自谦,咱们也不用绕弯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番过来定有事找我,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李云兴笑了笑,既然老将军不肯绕弯子,那他就直说了。
“是这样的,就在附近的山头有一清风寨,为首的是牟林翰,带领一群反贼在山间为非作歹,之前还局限于占山为王,现在却开始下山骚扰百姓,县令刘其卓知晓此事之后,震怒无比,想要铲平反贼窝,结果反被他们捉了去。”
听到此处,游清源皱了皱眉头,别人他不知道,刘其卓此人他是了解的,这就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小人,绝不会为了百姓出头,与山贼作对,甚至可能借此与那些山贼谈条件,收受贿赂。
所以他觉得这位太子口中的话有极大的水分,看起来就是在胡编乱造。
李云兴似乎没有发现游清源眼中的怀疑,还在继续说道。
“我也是无奈,所以才想求助于金门军,听闻金门军的士兵全是当地的百姓,最善长山野战,而且对清风寨所占山头的地形十分熟悉,若有你们的帮助,定可救我朝廷命官刘其卓,还荆州百姓太平。”
游清源捻了捻手下的楠木扶手,突然说道。
“我姓游,那个县令姓刘,我们又无关系,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李云兴微微一笑。
“怎么会没关系呢,您二位是朝中同僚,又共同在荆州地界,刘大人是为了百姓才会被抓,金门军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更何况表面上您二位虽没什么关系,但我听说三年前有人弹劾刘大人,刘大人还曾携妻儿老小来军中探望过,您不是还派人随他去找过州牧,从那之后,刘大人在官场上可顺遂许多,再无人找他麻烦了。”
游清源闻言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李云兴这等小狐狸定是来者不善,也绝不是盲目求助他们金门军,他说的每句话都必有深意,他既然提到刘其卓,就是已经查到了金门军与刘其卓的关系,所以用此人来要挟他们。
确实是聪明,早些年,他可能很讨厌小辈在自己面前耍心机,可似乎是人老了,对待小辈也越来越宽容。如今见到这么个机灵的,尤其还是未来的武皇,心中却莫名觉得喜欢。
只有这样机警又善于变通的人,才适合做武朝的武皇。
“你自己查到这么多,又怎么查不到我与刘其卓的关系?”
在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面前,李云兴知道自己就算多长了十八个心眼儿,也全会被看穿,于是倒很坦然的呵呵一笑。
“游将军似乎早有预料,所以将两人的关系隐藏起来,即便我动用绣衣御史去查,也就勉勉强强查出这些而已,所以我这个做小辈的只能没脸没皮,亲自过来与游将军商谈,说不定将军高兴了,会主动告诉我,你与那位刘大人是何关系。”
游清源对李云兴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欣赏,一拍手下的楠木扶手站了起来,直接来到李云兴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既有谋算,又有胆色,难怪你能收拢那些人,你猜的没错,刘其卓确实与我有些关系,他是我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