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话没有说完,帛莱已经知道太子的意思,时间仓促,他们必须在贤王和柳大人尚未发现之前,将线路壮大起来,尤其是大月氏通往西域其他国家的线路,这可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而青州百姓团结一心,又信任他,况且之前已经售卖过丝绸,他们从未透露过风声,是最适宜参与这次运输的。
可景州瓷器未必会这样顺利,他们可能还需要花时间去说服那些景州的瓷商,这过程中很容易走漏风声,若是在线路尚未壮大之时,便被贤王等人发现,很有可能会从中作梗,西域各国本就互相猜疑,只要他们在其中扰乱一下,大月氏运往西域各国的线路便不会开通。
帛莱突然出了一身的汗,这才知道他贸然追求公平,就差一点坏了太子的大事。
“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我实在是狭隘了,差一点坏了太子大事。”
李云兴摇了摇头,他其实知道帛莱心中所想,他之前心中只有青州百姓,在与李云兴的对话之后,他知晓了自己为官的责任。
只关注一城百姓是不对的,他在都城当值,隶属少府,是武朝境内所有百姓的父母官,所以急需要扭正自己的思想,这才想着要将瓷器纳入进去,想让瓷商也从中获利。
却不想在此情况之下,只有青州百姓才能助他们完成此次线路,也确实只有青州百姓,才能做到拿出所有丝绸来跟他们赌,这几乎是将身家性命全部系在了他和帛莱身上。
晚上,李云兴回到太子府,刚回到房间,便察觉到屋内有一股异香,房间内有些奇怪,好似有陌生人来过一般,他装作没有发现,一步一步来到床榻前,撩开帘子,果然见到上面躺着一个绝色美人。
祖丽娅穿着大月氏的寝服,羞得两个脸蛋通红,明明躲在床上的是她,可这个时候不敢抬眼看人的也是她。
李云兴走过去,将人圈在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都这么些日子没见了,不知隔了几个三秋,可想死我了,就是不知道小美人有没有想我?”
祖丽娅听李云兴说想念自己,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可最终都化作心中的欢喜,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自从回去之后,我日夜都在想你,阿布正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才又将我送了回来,以后我打算一直留在你身边,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
李云兴心念一动,十分感动,他知道祖丽娅独自来到武朝,见不到亲人,名义上又是以质子身份呆在这里,肯定不如原来呆在大月氏当公主来的自由自在,她确实为了自己放弃了很多。
一想到这里,李云兴心中更加怜惜,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你放心,你在武朝一天,我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等武朝和大月氏的线路开通,你回家也会更加方便,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一日,我就绝对不会让你觉得不开心。”
祖丽娅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蜜罐中,幸福不已,就在这时,她突然退出了李云兴的怀抱,伸出纤纤素手,去解对方的腰带。
虽然她仍旧害羞,但仍旧坚定的说道。
“夜深了,还请太子殿下宽衣。”
李云兴被她的小模样逗到,哈哈大笑,一把将床帘扯了下来,层层纱幔盖下,只有点点烛光透了进来,暗色中,祖丽娅看不清李云兴的表情,害羞的情绪才缓解了些,动作也更加利落,很快就将腰带解开。
李云兴笑着看她的动作,点点烛光下,祖丽娅反倒有了些异域风情。
良宵苦短,何必浪费在解衣服上,李云兴一挥手,外间的烛火全部灭了,进喜守在外面,笑着吩咐将大月氏公主送来的绣衣御史们到里间休息,毕竟明日才能将公主送回去。
这些绣衣御史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到里间去,谁让他们唯一的主子只有太子,所以太子不管吩咐什么,他们都衷心照办。
第二天一大早,李云兴神清气爽的醒来,祖丽娅却还沉沉的睡着,毕竟她从大月氏千里迢迢赶过来,舟车劳顿,都没有好好休息。
李云兴吩咐进喜叫小婢女来照顾祖丽娅,便起身离开了,今日一大早,文大儒和杨廷和都在书房内等着他,两人都听说了大月氏公主来朝之势,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要往西域开通商路,反而觉得这个大月氏公主不安好心,叫太子多加提防。
李云兴想到昨夜那个娇软的美人,又看了看一脸严肃提醒他小心的两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我会多加提防,昼夜都不会掉以轻心,并将她查的清清楚楚,若她真有二心,我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文大儒和杨廷和点了点头,保持戒心是好的,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大月氏与武朝并没有过什么纠纷,但也不得不防。
只是两人怎么总觉得太子说出的这番话十分奇怪,就好像有些别的韵味,可仔细琢磨,又觉得这番话没什么不妥,俩人是真的想不清楚,于是只能作罢。
杨廷和已经与各司各处沟通清楚,可以下达圣旨,让学子们到官位上报道了。
李云兴点了点头,批了个准奏折,杨廷和亲自下去处理这件事,文大儒看着此人背影。
“杨大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太子殿下果然会看人。”
他这两日与杨廷和接触的多了,发觉这人公正耿直,虽然有些不会变通,但作为司农卿甚是合适。
“晚辈一直都没有郑重谢过文大儒出山,等学子正式入朝为官,不知文大儒是打算回江州,还是要留在都城?”
文大儒皱眉想了想,当年他走之时,是觉得朝中没有希望,又被柳仲卿等人带头打压,着实是心灰意冷之下的无奈之举。
可如今,太子监国,科举选拔出众多学子,武朝一片欣欣向荣,他还要继续归隐山林,做一个逃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