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狱卒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奸笑着拿着手里的鞭子,嘴里一边喊着“你招不招”,一边用力拿鞭子抽在杨廷和身上。
杨廷和却死死咬住嘴唇,他一生做事全凭问心无愧,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
那狱卒见杨廷和嘴这么硬,连续审问了这么长时间,仍旧不发一言,知道是走不成屈打成招这个路子的,直接拿起一旁烙的通红的烙铁,威胁道。
“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你再不说,我只能在你身上烙几个窟窿。”
杨廷和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只能欠开一条小缝,这还是哽着一口气。
“随便你,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认。”
狱卒咬咬牙,想起大人的吩咐。
“好,嘴这么硬,我看我把你的嘴烙住,你还说不说。”
说着,便将那烙铁项杨廷和的脸上伸去。
就在烙铁越来越近,杨廷和已然能感受到烙铁的炙热,他猛然闭上眼睛,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眼前似乎站着几个人。
江山抓住狱卒的手,用力一拧,便将狱卒的胳膊卸了下来。
李云兴走了过来,亲自将杨廷和身上的锁铐解开。
“我才知道你被他们诬陷抓了起来,我来晚了,叫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杨廷和认出太子的声音,饶是他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在此时此刻也免不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从一开始,这些人说出是太子让他们过来抓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定是他们想要故意陷害太子,好让两人心生芥蒂。
因为他心里清楚,若不是太子,他根本不会有如今的地位,更何况太子若真的想要对付他,有千百种办法,也不会这样陷害他。
正是因为清楚他们要针对的是太子,而不是自己,他就知道自己不能随便乱说。
可能在他认为并无无伤大雅的一句话,就会化成他们要对付太子的利刃,反过来诬陷太子。
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想要拼尽毕生全力去报答太子,深陷牢狱之中,能做到的便只有不牵连太子。
于是凭借着这点信念,不管是谁来审问,他都没有松口,他一句话都不肯说,那些人只能对他用刑,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几日,总感觉他已经将牢狱中,所有刑罚都用了一遍,幸好在他死之前,太子还是来救他了。
李云兴见杨廷和伤的实在严重,已然说不出话来,立刻叫江山将此人带回去。
几人刚走出庭尉府,便看到李云天带着一行人守在外面,见状无奈的笑了笑。
“太子,这位杨大人涉嫌的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太子怎可以随意将人带走?”
李云兴摆了摆手,江山直接带着人离开,李云天本想叫人拦着,可江山身边的都是禁军护卫,他们根本拦不住。
李云天颇有些气急败坏。
“太子这是何意?莫不是想要包庇着罪犯?”
李云兴冷笑两声,看着李云天身边的柳仲卿和戚鸣。
“杨廷和是我举荐上来的人,他是什么人我最是清楚,更何况杨家已没有其他族人,你们却说他一族之人贪赃枉法,真是可笑,我将人带走,如果任何人有异议,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会好好与他讲讲武朝的律法。”
说着也不理这些人,直接转身离开。
等回去之后,太医已经给杨廷和诊治了一下,幸好他受的只是外伤,好好调养一下,自然会恢复。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李云兴才松了一口气,刚走出杨廷和的房间,便见项云烟带着丫鬟急冲冲的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我父皇派信叫我回去,你说我现在要回去吗?”
本来事情解决之后,项云烟就该走的,但她想起李云兴说过的那番话,心中有些动容。
她不想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就只被当做联姻的棋子,她不甘心永远被命运摆弄。
可她也知道,光有野心没有什么用,若想要去走争抢的那一条道前路,必然十分艰辛,光凭她自己没有办法走完。
所以她现在只想寻求李云兴的帮忙,可他是武朝的太子,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帮忙。
李云兴读完了那封信,心中了然。
“你想回去了?”
项云烟抬头看了他一眼,嘟起嘴,有些赌气的说道。
“我不回去又能怎样,人家圣女已经住进来了,我在这里呆着,岂不是碍着你们两个的事情了?”
李云兴见到美人吃醋撒娇,心情总算转好了些,将美人抱在怀中。
“吃醋了?那你就不要回去,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项云烟一愣,其实这样未尝不好,在楚国,她已然没有利用价值,即便不是匈奴单于,也会与别国联姻,可不管嫁给谁,在她心中,定然都比不上李云兴。
“你之前说过,要我去夺那个位置,你还记得吗?”
李云兴点了点头,将手松开,项云烟很美,可以做一个依附他身边等待宠幸的女人,可那样她便没有了自己的价值。
如果她能做楚国的女皇,那她将会更美,也能让李云兴对她高看一眼。
“我记得,但你要想清楚了,我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我要登上属于我的位置,尚且如此艰辛,而你若回去,要面对的困难,绝对不比我少,你真的敢吗?”
项云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李云兴。
“若我登上那个位置,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主动来犯武朝,我会等着你登顶属于你的位置,臣服于你。”
“所以我想问你,我如果回去,你会愿意帮我吗?”
李云兴一愣,没想到项云烟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是用楚国的未来换取他的帮忙。
这丫头看起来很好懂,可心里小算盘也不少,偏偏李云兴很吃这套。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