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还真是冷心冷情,你大儿子尸骨未寒,如今就想着要帮凶手夺取兵权,若是你大儿子在天有灵,只怕会对你这父亲十分失望。”
柳仲卿怎能不悲愤,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为柳家的未来着想。
“这是我柳家的事情,就不劳烦太子费心了,还请太子将虎符交出来。”
江河听到此话,立刻跪倒在地。
“回殿下,我已然将东南大军全部收服军,全军上下对我十分敬重,只待我一声令下,大军急速前行,追击匈奴残军。”
李云兴看了一眼,脸色极其不善的柳仲卿,笑着说道。
“你做的很好,吩咐下去,大军快些行进,到达颓当城,协同郭孟胜接管城中事务。”
柳仲卿眼睁睁的看着江河退下去,好不容易到手的东南兵权,怎可拱手让人?
“太子殿下,这东南大军是我儿统领,如今我儿枉死,就这样将兵权随意交给一个绣衣御史,是否太过随意?”
“怎么会随意?江河是凭自己的本事拿到了东南大军的兵权,若是柳大人心生不满,大可以去看看,若你能从他的手中将兵权夺回来,我自会将虎符再次拱手相让。”
柳仲卿死死瞪着李云兴,而李云兴则坦然的看着他。
无奈,柳仲卿只能亲自去囚车处,将柳寅领出来,让他去军中夺取兵权。
柳寅走出囚车,听到父亲说的话,心中激动无比。
他就知道即便他杀了兄长之后,柳家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儿子,柳仲卿就算是恨他,怨他,也不会真的对付他,甚至必须对他多加优待。
而且他还可以借机拿到东南大军的兵权,日后他就是军中的大将军,一想到此事,他就激动无比。
早知道他还有今日这般奇遇,当初他早就对柳辰下手,何必等到现在。
柳仲卿一转头就看到柳寅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兴奋和得意,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因为这是他纵容下的结果。
辰儿若是在泉下,知道他不光没有为他讨回公道,反而还将他的东西交给了杀他的凶手,会不会怨恨他这个父亲?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若是此处还有第二个柳家子,他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废物儿子身上。
“我告诉你,东南大军的兵权对柳家至关重要,你务必要将其夺到手中,你好歹也在军中呆了许多日,总不会连一个绣衣御史都比不过吧。”
柳寅自然连连保证会将兵权夺回来,柳仲卿这才稍微放心,带着他来到军营之中,想要将大军全部召集到一起。
可自从柳十三死了之后,军中已经没有对柳辰忠心耿耿的将领了,还是江河点了头,众多将领才聚集到柳仲卿面前。
柳仲卿冷哼一声,根本不知道李云兴心中打的什么样的算盘,不过他未免太小看他了,他好歹也是在当朝宰辅,怎么可能连几个将领都震慑不了。
“我儿柳辰已死,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东南大军,他之前曾嘱咐过我,若是他战死沙场,让我务必要帮他照顾好军中的兄弟们,保障你们后半生无忧。”
众多将领们面面相觑,看出来这是柳大人在打感情牌。
柳辰做大将军的时候,尚且对他们的生死不屑一顾,甚至想要带着他们刺杀太子,谋朝篡位。
这等人自私自利,又怎会看重什么军中兄弟情?莫不是这位柳大人以为他说了几句,其他人就会相信,然后感恩戴德的承他的恩情吗?
显然柳仲卿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心中所想,还以为自己说的这番话感天动地。
“我为了我的儿子说到做到,今日便让我的三儿子柳寅来接任大将军之位,继续带领你们,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柳家会倾尽家族之力,定要保东南大军所有将士后顾无忧。”
他本来预想着说完这番话,军中会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对他留下感恩戴德,恭迎柳寅继位大将军。
没想到这番话说完,整个军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点响应都没有。
柳仲卿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众位将士莫不是还在为我儿身死而忧心吗?我是辰儿的父亲,我感谢你们对他忠心耿耿,但东南大军是武朝四支柱之一,不可倒塌,你们还是要尽早认新的将领。”
就在此时,左镖骑将军温文台突然大声说道。
“我东南大军已认江河大将军,哪怕他现在只是暂代将军之责,但我等也愿在江河将军的率领下追杀匈奴参军,护佑武朝安危。”
此话一出,众多士兵齐齐高喊。
“愿追随大将军江河追杀匈奴,护佑武朝安危。”
柳寅和柳仲卿两人脸色铁青,李云兴果真好手段,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就能想办法收服东南大军,不知是给这些士兵们许了什么好处。
柳寅急忙拉住父亲的衣袖,低声说道。
“你快点想想办法,把我的兵权夺回来。”
眼看着东南大军的兵权交到他手中,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夺走了,他如何能甘心?
柳仲卿大声喊着,让大家先安静下来,只不过他一人的喊叫之声,哪里能够盖过底下万千士兵的呼喊。
最后还是江河摆了摆手,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柳大人莫不是还想要说什么?如今,东南大君已归心于我,大人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大可以直接对我说。”
柳仲卿只觉得这是江河在对他宣战,冷笑连连。
李云兴和江河未免太猖狂了,以为占了先机,将东南大军收入麾下,便定了结局,却不知道这天下还没有利益撬不动的结局。
他一甩衣袖,大踏步走下台,柳寅满心不甘,本想拉住父亲,去只能无奈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着。
“父亲,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真的要把东南大军拱手相送?”
柳仲卿听到此话,猛然停住脚,转头怒骂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