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将军,紧急军令,楚河边境三万大军遭到截杀,请您速速带兵前去支援。”
呼延弘已然冲进了城内,听到此话,瞬时勒住了马,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齐齐勒马停住。
他上前接过斥候手中的军报,仔细看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眼看着城门已开,敌人就在面前,他们大军齐齐踏过去,便能将颓当城夺回,又能将一个宿士仇敌碾在脚下。
可如今单于却传来金令,让他们速速回去,不容耽搁。
呼延弘转头看向郭孟胜,目光复杂。
“怪不得我们已濒临城下,你却丝毫不着急,原来这就是你备下来的后手,好一出围魏救赵。”
郭孟胜身穿铠甲,手中拿着利剑,剑上正不住的往下滴着鲜血,那些血都是匈奴士兵的血。
“呼延将军若是觉得此计可恨,不妨踏马而来,我等就在这守着,即便我等仅有几千人,面对你等几万大军,也丝毫不怕,我看你是否能够将颓当城抢走。”
呼延弘定定的看了一眼郭孟胜,即便两人是敌人,可他也敬佩郭孟胜的精神,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作为勇士,也才配与他一战。
呼延弘哈哈大笑。
“你我立场不同,终究要成陌路,不然你我也许能成为好友,不管此计是不是你设,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守住了颓当城,而我也要去守我的士兵。”
此时,两人之中明明隔着血海深仇,隔着家国立场,隔着杀亲之痛。
但此时,两人却像是知己一般,既知道彼此的立场,也知道此路的艰辛。
也许从出生之后,两人就注定终成敌手。
说完,他便调转码头,号令所有士兵随他而去。
郭孟胜站在原地,一直到已见不到匈奴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
副将立刻提剑上前,眼见着郭孟胜身形踉跄一下,赶紧扶住他。
等摸到一片湿热,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一箭,只不过刚刚都在硬撑而已。
郭孟胜扶着副将的胳膊。
“立刻修好城门,将城门紧闭,他们暂时离去,不知还会不会回来,叫城中士兵不能掉以轻心,务必做好警戒。”
副将立刻吩咐下去,郭孟胜被扶到屋内,军医上前诊断,发现郭孟胜中箭颇深,但没有伤到要害,副将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军医拔箭包扎完离开之后,副将将郭孟胜安顿好,这才去外面看看其他伤员的情况。
而郭孟胜躺在床上,重重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太子果然不负众望,虽然迟了一点,但到底还是起了作用。
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李云兴这里并不大顺利,自从发生了毒草之事后,他便知道柳家父子有意拖延时间,他特意让禁军护卫渗透到东南大军中,但凡察觉到有人意图阻拦大军行进,便可斩立决。
这样的命令自然引起柳家父子的不满,只不过当李云兴拿出手中的丹书金牌之后,柳家父子两个也不敢说什么了。
见丹书金牌者,如见圣上,如今武皇病重,太子监国,他已然代表了武皇的身份,可若还有人要质疑他,他就只能拿出金牌。
在此强压之下,柳家父子终于闭上了嘴,带领东南大军一路来到楚河附近。
却发现楚国已经按耐不住,率先攻打起匈奴,幸好他们来的及时,楚国只是稍见颓势,有他们上去帮忙,匈奴大军很快便慢慢被压制住。
柳仲卿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可东南大军已然冲出,他想拦都拦不住。
现在只求他之前送去的信件起了作用,必须先让匈奴大军攻下颓当城,捉住郭孟胜。
这样就可以拿郭孟胜要挟李云兴。
此处有匈奴残兵三万,匈奴人号称在马背上长大,一个个骁勇善战,勇不可挡。
东南大军的人只是人数到了,但却并不肯出多大的力,反倒是李云兴带去的禁军护卫成了主力,协同楚国将匈奴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路向北逃去。
江河主动带领一队士兵追去。
楚队就此收手,带领军队的人叫做楚安,先是奉楚皇之命,对李云兴表达感谢。
随即又暗示说,现在已然安全,可以让公主项云烟回到楚国。
李云兴只是笑了笑,项云烟哪能说走就走?
匈奴压境之时,楚国卖女求荣,眼看着匈奴被击跑,又讲究起父女情深,楚皇是打的这样的如意算盘,就不知道他的女儿接不接受这样的诚意。
“我可回去转告公主,至于公主如何想的,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楚安脸色一僵,他觉得李云兴似乎根本就不想让公主回来,公主也是的,怎可要轻易信任一个武朝人,而且还是武朝的太子。
人家刚帮了他楚国,他也不好去与人家吵架,他只是表达一下楚皇的思女心切,便领兵告退。
另一边的柳仲卿脸色铁青,他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大军被打跑,李云兴真的救了楚国。
突然,柳辰在一旁向他使眼色,江河将大部分禁军护卫都带走,只带走了少部分东南大军的士兵。
眼下,李云兴在此处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若是趁此机会杀了他,到时再伪装成是匈奴余孽杀了太子,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柳仲卿自然不同意,但他转头看见李云兴得意的脸庞,心生怒意。
这个李云兴将他的计划全部扰乱,这一下,他倒是卖了楚国一个大面子,若是再与南蛮联合,将匈奴剿灭,岂不真的要统一四方?
到那时,他们柳家还哪有容身之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样得意下去。
他给了儿子一个眼神,两人立刻在心中做了决断。
柳仲卿主动请旨领命。
“我看江大人孤身前往追敌,唯恐那些匈奴残兵穷头穷途末路之下,会对江大人不利,我愿追随江大人,若途中发生意外,我也好及时回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