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具现成了眼眶里的雾,眸子也没了星星闪烁,眼眶泛红在床上缩成一团,像极了软乎乎的小兔子。
只是这只小兔子实在太委屈,小珍珠要掉不掉,吸着鼻子却没人安慰。
听到门口传来王管家的声音,白檀夏委屈归委屈,还是应了一声。
坏蛋是老公,不是王管家,她心里分得清楚。
王管家见夫人没出来给自己开门,又不太放心,站在门口还是敲了敲。“夫人您今天不是说还要和我学做点心吗?”
自从上次做舒芙蕾好像真取得了一点成就感后,白檀夏最近几天都在和王管家学点心的做法,今天回家本来都说好了要学什么的,结果现在却……
“我这就来——”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揉眼睛,声音夹着哭腔和委屈,又勉强忍着情绪下了床。
白檀夏刚才一生气就把这事忘了,她记得答应了人的事就要做到。
而且她都那么生气了,老公竟然还没来安慰自己。
这么一想,小兔子的眼睛就更红了。
好在王管家没进来,得了白檀夏的回答后直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就下了楼。
白檀夏从床上爬起来,吭哧吭哧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等下楼的时候,白檀夏放轻脚步凑到二楼边朝下探头,见到宋祁年还在客厅气的哼声。
自己明明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都不知道来哄。
气不过的白檀夏在下楼的时候又故意弄大了脚步声,哒哒的响,可客厅里的宋祁年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倒是王管家听到了,冲着白檀夏招招手。
材料早就备好在了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可这会儿唯一的学生心思却压根不在讲解,而是时不时就越过障碍,如一朵云期待又别扭的落在客厅那边。
白檀夏自己都不自觉,耳朵悄悄竖起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客厅那边的动向,甚至还在想对方怎么还不过来哄自己。
明明她都那么用力的跺脚下楼了。
白檀夏出神的想,以至于手里的蛋清分离都直接调了个位置,把蛋黄当成了蛋清。
“夫人——”王管家发现的时候赶忙及时止损。
白檀夏被喊回神,一看自己手里,当即脸色通红说了声抱歉,话声都跟着低落。
可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止不住瞥向客厅的方向,见宋祁年根本没注意自己这边,低头闷声不说话。
她感觉自己眼眶好酸,看着眼前的材料模模糊糊,鼻子也跟着犯堵。
索性王管家又准备好了一份材料,而后开始教下一步,让给白檀夏跟自己固定节奏搅拌。
“要向口感滑嫩绵密,打的时候动作要大,把空气都打到里面,这样才能……”
白檀夏搅拌的心不在焉,委屈一直在心里打转,可一想到自己闻到的那个,明显不是宋祁年的香水味,动作又止不住的用了力气。
力气一大,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啪嗒啪嗒的,那声音客厅都听得见。
宋祁年敲键盘的动作在听到厨房那边动静后一顿,他侧头看向厨房,眉目间隐隐不解,不明白白檀夏这又是怎么了。
索性工作都处理差不多,今天又陪了宁清姿一天,宋祁年也略感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直接起身准备回房间洗个澡休息。
直到在浴室脱下衣服准备淋浴的时候,宋祁年这才明白为什么白檀夏忽然变脸那么突兀的生了气。
看着自己衬衫上的口红印,他当即明白了肯定是今天和宁清姿去音乐会的时候弄得。
“……”宋祁年沉默半晌,将那衬衣放到一边。
这要是别人搞的他就直接扔了,可想到是宁清姿,宋祁年心中刚升起的反感又压回去。
只是他这会儿倒是明白了白檀夏刚才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想到对方那么孩子气的举动,估计是吃醋了。
而白檀夏见宋祁年上了楼也没和自己说一句话,最后甜品也没学成。
她不好意思的和王管家说了一声,只好气呼呼的回了自己房间。
等宋祁年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后,走到床前准备睡觉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床上当即一愣。
他随后反应过来,往常这时候白檀夏都是自己就主动跑过来,还说给他暖被窝就在他床上睡着了。
宋祁年走过去躺下,手下意识朝着旁边一放,等着人翻滚进自己怀里,
躺在床上不是熟悉的温热,手臂也没了东西压着,不会有人在他一过来就故意凑过来贴着他睡,怀里依旧空荡。
室内一片沉默。
往常被头发丝扰得脸上发痒都睡得很快的宋祁年,这次难得思绪清醒到涌不出困意。
他知道原因在哪。
于是在一分钟后,白檀夏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听到动静,白檀夏从被窝里悄悄钻出来,盯着门口。“干嘛?”
这个时间王管家都睡了,能来敲门的只有宋祁年,但是心里还存着气的白檀夏故意不想叫人老公。
听着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而不是第一时间来给自己开门,宋祁年蹙眉心中也生出些躁意。
“不睡觉?”宋祁年耐着性子问。
白檀夏转了转眼眸,见他还这么冷淡,气的刚隐隐动摇的心就又被摁回去。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会睡觉!”她顶气说。
她才不要和坏蛋一起睡!
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可信性,她还拉着放在旁边的玩偶放在怀里。
她,她又不是非要抱着老公睡。
小姑娘这样做的时候自己都有点没底气,可一想到宋祁年今天竟然和宁清姿出去玩,又给自己气成了河豚。
隔着一道门,宋祁年都能把白檀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见对方心思坚决。
行。
听白檀夏拒绝的这么坚定,宋祁年也不是非要人和自己一起睡。
他冷着脸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没再和白檀夏多说一句。
本来他们以前就是分开睡,宋祁年倒是巴不得白檀夏别来折腾自己。
这样也好,反正以后也要离婚的,他还怕白檀夏自己养成习惯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祁年回房后熄了灯就准备入睡。
可直到两个小时过后,他的思绪依旧清醒。
睡不着。
宋祁年抿唇看向身侧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像是再和自己做某种抗争,最后还是起身。
他推开门,走到白檀夏的房间,伸手门把手一转门就开了缝隙。
白檀夏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小小一个窝在床上,看着明显有些大的鼓包,宋祁年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人家抱着另一个枕头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