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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提到涨价,袁川焦虑的叹口气:“外面还在运转的工厂只剩两三家了,超市卖的几乎是存货,能不疯涨吗?”
池玥悠悠引导对方:“照现在的需求量,库存再多也不够用啊。等库存清空的那天,我们岂不是拿钱都买不到东西?”
袁川:“……”
更焦虑了。
他默不作声的思考可能性,越想越惊恐,眉头都皱得老高。
走到一楼,他望着悬挂在天边的弯月,语气既无奈又茫然:“真的要变天了。”
“凡事多往好处想。”闻祈舟搭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两下:“如果钱变成废纸了,我们还能体验一下零元购的感觉。”
“零元购?抢吗?”
“那个时候就不叫抢了。”
袁川一想到他做出和“遵纪守法”背道而驰的事,道德层面的谴责感忽涌而上。
但他也清楚,若是真到那一步,所谓的道德和活着相比,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他在沉默中和夫妻俩穿过没有路灯照明的街道,走到小区斜对面的大型超市。
气温飙升后,人们昼伏夜出,绥市的超市和药店也将营业时间改到晚上八点。
每晚结伴而来的人极多,若非有军人在门口维持秩序,恐怕会频繁发生摩擦。
三人在门口等候二十分钟,才随着人流进超市,推着购物车前往卖水的区域。
货价上只有550和15L装的矿泉水,标价分别是100/220元,且不能按箱买,一个人最多能拿5瓶小的1瓶大的。
“艹!6瓶加起来居然720!再这么涨下去,谁他吗买得起?”
他们身后的青年气到爆粗。
更有不少中老年附和:“是啊!咱们辛辛苦苦攒的钱,耗在这一口水上了。”
“要不是限水,谁乐意被无良商家宰啊?国家也不知道管管,净苦老百姓了。”
“他涨也算了,关键是六瓶水哪够喝?我家可有七口人呢!”
“自来水烧开不是照样能喝?”袁川不懂他们,莫名道:“又没人逼着我们买。”
“能一样吗?自来水喝起来涩得不行,哪能跟矿泉水比?”
池玥:“??”
原想充当看客的她,被对方的发言惊到了:“都到这份上了,您还追求口感?”
“不行吗?”
“行,您开心就好。”她不跟无知的人争论,叫上闻祈舟和袁川前往其他区域。
蔬菜区的菜蔫巴了,他们也不嫌弃,挑选各家需要的菜,又继续采购一通。
买完出来,三人不仅把背包装满了,手里还拎着购物袋。
夜晚的气温虽降到三十多度,但空气依旧闷热,他们负重步行也出了一身汗。
一道“嘭”声响起。
被吓一跳的袁川,循声看向闻祈舟手里那只承受不住重量,而断掉的购物袋。
他道:“这质量太差了。”
闻祈舟亦十分无语。
他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分别放进其他购物袋:“下次还是带买菜车出来吧。”
“也行。”
他们刚准备往前走,阴暗处忽而蹿出四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站住!”为首的黑口罩,比划着手里的刀:“你们几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闻祈舟下意识挡在池玥面前。
他目光犀利地逼视对方,看出不能善了,随即给袁川递眼神,各自放下东西。
以为他们在害怕的四个人,发出一阵笑声,为黑口罩一句话吓退他们而骄傲。
“够识趣!哈哈哈哈……”
张狂地笑声在闻祈舟和袁川上前挥拳头的瞬间,戛然而止。
许是没料到他们会动手,四人反应过来时,明显落了下风。
武力值稍强的黑口罩,被闻祈舟一拳打出鼻血,他眼神发狠的攥紧刀,躲避拳头的同时,不断找机会想拿刀捅对方。
察觉到他的意图,闻祈舟使狠劲儿劈向他手腕,只听咣当一声,水果刀落地。
失去凶器的黑口罩,像是被拔了牙的恶犬,只剩吠叫的虚招。
在旁边观战的池玥,听着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声音,无趣地将视线投向其他人。
瞧见有人想偷袭袁川,她三两步靠近,一脚踹开对方,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撂倒,神情冷冽地摁着他的头往地上砸。
眼冒金星的黄毛,一对上那双慑人的杏眸,怂得不行:“姐,别打……我错了!”
“我可没有当街抢劫的弟弟。”她一拳砸到他脸上,那挥出去的劲风连愣在原地,始终没动手的白口罩吓得后退两步。
白口罩瞥一眼被揍趴的其他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猫着腰准备跑路,池玥捡起不知是他们谁落下的木棍,狠狠朝他双腿砸去。
嚎叫声和求饶声同时响起。
“玥玥,拿根绳子给我。”闻祈舟拽着被揍到鼻青脸肿的黑口罩,走到树干旁。
池玥借着背包的掩护,从空间拿出一捆结实的麻绳抛给他。
随后和袁川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三个小弟带到他面前,一同将他们紧绑在树上。
袁川扭头道:“我去叫人。”
“别!我有钱……我把钱给你们,你们放了我成吗?”最怂的白口罩都快哭了。
“有钱你还抢?”
“我没想抢,是他们逼我的!”
“滚你吗的!地儿还是你找的,你好意思说我们逼你?”狗咬狗的戏份上演。
池玥和闻祈舟没搭理他们。
等守在超市门口的军人过来把他们带走,夫妻俩和袁川才拎着东西走回小区。
“祈舟。”到26楼,袁川神情严肃道:“以后我们一起出门,别单独行动了。”
闻祈舟颔首:“好。”
他们十分清楚,当他们看见一只老鼠的时候,周围已经有数百上千只老鼠了。
今晚的抢劫绝非个例,不管是那四人熟稔的样子,还是军人毫不惊讶的反应,都在向他们传达,秩序崩塌的信号了。
双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家。
池玥洗完澡出来,倚靠在床边给葛沁瑶发微信,关怀一番再提醒她多多储水。
对方问起池家的情况,她敷衍回一句,倒映着冷光的瞳眸闪过一抹浓烈恨意。
“想什么呢?”擦干头发的闻祈舟躺在她身边,指尖溜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