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微同姜婵寒暄了几句,得知她并无大碍这才彻底的放心了。
回想谢景淮阴沉得要吃人般的脸,寒意涌上心头,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又几日,天气郁闷,黑云压至天边倒是令人心烦意乱。
翠微在姜婵身侧摇动着蒲扇,心疼道,“今日燥热,小厨房备着解暑的银耳汤,二大娘子可要饮一些?”
姜婵放下毛锥,“不必麻烦,一会儿晚膳再端来。”
她看向屋外,阴沉沉的天气仿佛藏匿着未知的危险,正一步步朝着她卷来。
姜婵神色一凝,回想夜探丞相府里看到的一幕,霎那间脸色白了几分。
丞相府。
林子业。
她一个都不会留,定要叫他们早早身败名裂!
姜婵向翠微吩咐道,“去将院内的门窗关好,今夜恐怕要有大雨。”
翠微“哎”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翠微匆匆跑了进来,屋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二大娘子!外头下大雨了!”
姜婵走到窗前,神色凝重了几分,前世这场雨便是噩耗的开始,起初百姓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场雨。
可到后来,这雨一连下了半月有余,朝堂才渐渐反应过来,那时追悔莫及,庄稼被淹死了大半,百姓开始食不果腹。
姜婵敛眸,将手伸进雨幕里,感受着雨点沉重的坠落感,心也随之沉到谷底。
这场噩耗,可会因为她的到来而终止?
翠微匆忙关上门窗,替姜婵擦去指尖的水渍,担忧道,“您身子虚弱,莫要沾染了寒气伤了身子。”
姜婵笑着抽回手:“不碍事,近来侯府里可有什么风声?”
老夫人与苏怜雪倒是安分守己不再来叨扰,她倒是得了几分清净。
翠微想了想,说道,“听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说,昨日丞相府请人送来了寿宴的请帖,这几日正忙着给丞相寻贺礼。”
姜婵暗暗冷笑,这倒是正中下怀,得想个叫老夫人带她一同出席,才能光明正大寻线索。
“翠微,去厨房端些补品来,我亲自送去老夫人房里。”
翠微“哎”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了。
姜婵来到老夫人房里,见老夫人病怏怏的靠在床边,故作忧心:“母亲,您身体可好些了,听您房里的丫鬟说您这几日身子抱恙,想来是前些日子受了风寒,我特地端来补品给您补一补。”
老夫人扶着床边起身,有些防备的看着姜婵。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她抬了抬手,虚弱道,“成舟媳妇有心了,不过是老毛病犯了,不碍事。”
姜婵端过炖盅,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随后喂到了她的唇边:“身子不适定要及时唤郎中来瞧瞧,母亲万不可拖延,以免身子受损。”
老夫人不情不愿的咽下嘴边递来的补药,姜婵并无过错,她不好拉下脸面给她难堪。
姜婵又道,“母亲的旧疾许久不愈,听闻丞相府里有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若是儿媳能请他来替母亲诊治,定能治好您的顽疾。”
老夫人皱起眉:“丞相府?”
“是啊,我也是听他人提及,虽有些冒犯了丞相与丞相夫人,但为了母亲的旧疾儿媳倒愿意一试。”
老夫人沉下声,一旁的杨嬷嬷见状,心疼道,“不如就听二大娘子的试一试,您身上的顽疾每每发作,都能叫你疼得死去活来,我这心里看着难受啊。”
姜婵拿着手帕抹泪道,“杨嬷嬷说的不错,母亲便让儿媳试试。”
老夫人神色闪了闪,拉着姜婵的手,欣慰道,“你是个好孩子,那过几日便同我一起去丞相府赴宴,届时也好请教丞相夫人。”
姜婵暗暗冷笑:“是,母亲。”
出了老夫人房里,翠微忍不住夸赞道,“二大娘子可真聪慧,不过三两句话便能叫老夫人同意。”
姜婵冷笑一声:“老夫人最怕死,只要抓住她的命门定会妥协。”
她这般开口也不易遭人怀疑,若是让百姓知晓,只会觉得她是个贤惠的儿媳,处处为婆母着想罢了。
又两日,天覆上一层薄薄的乌云,空气都带着些许的燥热压抑。
姜婵坐上马车,赵瑢拉着老夫人的手撒娇道,“母亲,为何要带姜婵出门丢人,那日您分明答应只带我一人的!”
老夫人安抚道,“你二嫂嫂担心母亲的身子,便想去丞相府请教神医替我瞧瞧,这是为了我好,你莫要闹了。”
赵瑢瞪着姜婵,“母亲莫要被她给骗了,姜婵心肠歹毒,定是暗暗使着坏想要母亲的命,我定不会让你得逞!”
姜婵淡淡看了赵瑢一眼,微叹道,“瑢妹妹说的是什么话,若是让人听去了定要大做文章贬低咱们侯府,我待母亲是真心实意,怎到了你的嘴里倒是我的不是了?”
演戏,她最是擅长。
姜婵暗暗冷笑,拿着锦帕抹泪,她眼里泛起泪花,委屈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好似瘦了天大的委屈般。
“我操持侯府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瑢妹妹定是不满我,才会生出这般的想法来。”
赵瑢气得拍桌,怒道,“姜婵你胡说些什么,你分明知道我并无此意!”
“人心隔肚皮,我又怎懂瑢妹妹之心……”
老夫人头疼极了:“够了!”
赵瑢见老夫人面色不佳,只好作罢不再寻姜婵的麻烦,她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婵,仿佛在警告她一般。
姜婵暗暗冷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微勾唇角,想同她斗,再回娘胎好好学学再来。
老夫人看着姜婵,没好气道,“今日让你来还有一件事莫要忘了,前些时候你得罪了丞相之子林子业,一会儿见着林公子定要朝他磕头谢罪求得原谅。
丞相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皇子们更是争抢着在他面前献殷勤,咱们侯府自是惹不起。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丞相怪罪下来,你也不必再回侯府了!”
姜婵眼底涌起寒意,低眉顺目道,“是。”
求饶?
倒是天大的笑话。
姜婵嘲道,她定要林子业与林更付出代价,还那些女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