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张勋意识到自己多嘴留下话柄之后,立即感到背脊发凉,流出了冷汗。
于是他立即改口道:“阎象大人说的不错,是我一时疏忽,忘了主公交代的任务了,真是该死!”
说着,张勋带着歉意的表情对纪灵说道:“纪灵将军,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在下也有重任在身,无法抽身去帮将军。”
纪灵双眼一瞪,大声说道:“张勋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还说要帮我,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改口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哪?”
被纪灵一番斥责后,张勋一脸为难地说道:“纪灵将军,并不是我张勋言而无信,而是张勋实在是一时冲动,差点忘了主公交代的重任,纪灵将军要怪罪就怪罪我张勋吧,但张勋还是不能擅离职守,还望纪灵将军恕罪!”
张勋说着,对着纪灵拱手致歉,相对于得罪纪灵,他还是比较害怕让自己的主公袁术生气,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自己已经说错了话无法挽回,那就只能选择相较而言损害小的那一边,虽然他也不想得罪纪灵,但好歹得罪他,自己性命尚可无忧,可一旦得罪了袁术,轻则丢官降职,重则下狱杀头。
相比较之下,他当然会这么选择了。
但这时,就轮到纪灵大为不快了,明明张勋才刚说了要援助他,让他感到安心不少,可一转眼之间,张勋又后悔改口了,看这样子,即便他在徐州遇到危险,孤立无援,这个张勋也是打算眼睁睁在那看着不管了。
纪灵瞪着张勋,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虽然气愤,但大家都是袁术手下的将军,即便他得宠一些,也没有对其他大将的生杀大权,所以这时候,他气归气,却也不能把张勋怎样。
不过阎象就不同了,原本他平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如果他不说话,别人都不知道他存在呢,像这样的人,袁术压根就看不上眼,更别说
重视了,看看那个袁涣,才智功劳都比阎象要高出不知多少,可是在袁术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刚来的一群装神弄鬼的神棍们要高,更别说袁涣还时常受到纪灵这帮人的欺凌,身份之低微,可想而知。
既然袁涣都这样了,那这个阎象就更不值一提了,况且他一见面就和纪灵闹得十分不愉快,要不是其他两个将军贪图他的计谋,一再阻拦纪灵出手,纪灵早就揍他了。
如今张勋和桥蕤都已经得到阎象的指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却唯独纪灵什么也没有得到,气急败坏的他,已是目露凶光,盯着阎象,似乎随时都要对他动手。
而张勋和桥蕤两人,既然都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了,那阎象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价值了,他们犯不着再苦苦拦着纪灵,何况张勋因为刚才的话得罪了纪灵,如果在拦着他,说不定连张勋自己也有危险。
面对这个袁术手下的头号猛将,张勋和桥蕤都心存畏惧,万一这人发起怒来动了杀心,他们两个加起来都阻止不了他,说不定连他们自己都有性命之忧,所以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了。
看到纪灵一脸不善的神色,还有张勋、桥蕤两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阎象心里一阵悲凉,这就是袁术身边的将军们,相互算计,勾心斗角,自私自利,阎象才帮了他们两,转眼间他们就过河拆桥,不认人了。
但阎象本就对他们不抱希望,这样的结果,他也早就料到,只是亲眼目睹之下,还是心里不好受,毕竟自己效力的主公和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货色,他们能走多远,也就可想而知了。
为了自身的安,阎象开口说道:“纪灵将军不必心急,即便张勋将军不能援助纪灵将军,凭将军的神勇,此番出征也必将凯旋而归。”
纪灵脸色狰狞,冷笑一声,说道:“阎象大人如何见得我能凯旋而归?难道阎象大人也和圣贤山的那群神仙们一样,有未卜先知
的神通?”
纪灵语气之中已是不善,他对阎象客气起来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阎象如何不知纪灵不怀好意?但如果他害怕的话,也不会对纪灵一再出言相戏了,他既然敢在纪灵面前这么做,说明阎象是有恃无恐,自信有办法保自己安。
只见阎象一脸不悦地说道:“纪灵将军这是什么话,竟拿我的高瞻远瞩和那些算命的相比?”
见到阎象对自己的样子毫不畏惧,纪灵也有些感到意外,毕竟除了袁术以外,任谁见到他生气,都会感到畏惧,过去曾有个武将对他出言不逊,纪灵竟当着袁术和众文臣武将之面,徒手将这人的脑袋捏爆了,当时张勋和桥蕤也在场,亲眼目睹了那恐怖的场面,至今心有余悸。
可袁术当时看到后,却并没有责怪纪灵,反而对他的神勇大加赞赏,还赐给了他一件战甲和一副弓箭,而那个被纪灵捏爆头颅的将领,则被人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由他的家人自己收拾。
这就是袁术的处事方式,只要是他喜欢的,不论是好是坏,都给与奖赏,但如果是他不喜欢的,即便是立了大功的功臣,他也不屑一顾,甚至百般刁难,这就是袁术的现状,他空有偌大的优势,却不好好把握,并肆意挥霍,可想而知,不久的将来,他将为自己的短见和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有远见和才识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因此,即便袁术拥有淮南之地,和汝南袁家“四世三公”的显赫声望,绝大多数才士都不愿意投效于他,只有那些贪图虚名和财富的人,才会接近这个袁术,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了。
而他阎象,要不是看在好友袁涣的面子上,说什么也不会将自己的才华托付给这样一个愚蠢而短见的人的。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这就是命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