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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儿画完了吗?”
rogue用两根手指提着大约半桶的颜料,询问朝她走来的的john。
“我画的不准,”john摆摆手,“我们分配到的那个太难了,让bobby去吧,我来帮你画你这个——这个真的有用?一些鬼画符,真的?”
“harry说这是目前最保险的了,”rogue把颜料桶递给他,那里面有着满满半桶的红颜料,混合着纯净水,金银粉末以及草木灰烬,搅在一起又黏糊又难看又难闻,“土方子,但是适合所有人使用,介于我们只有这一个巫师。”
“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这些符文排成的保护圈给排出去,”rogue把刷子也递给他,再从一旁的篮子里撒出点土和草来掩盖那些她画好的符文,“破坏了就没有用了,你可得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john说,“反正你在一边看着我画呗。”
rogue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沉重又紧绷——logan也是跟着erik一起去的人员之一。
“harry在做什么?”出于转移下心情的目的,她问john。
“他一从他学校回来就开始看地图——”john一刷子下去,“说实话,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我一个字也没看懂!!!”
……………………
harry屏气凝神地对着一个水晶球,左手边是一张世界地图,右手边是一张拓印的,线条都不明晰的,经纬线都不标注的地图,peter则捧着一堆他刚刚手写下来的翻译刷刷刷看得飞快。
“……那么说这家伙是被人民推翻的?”他翻到最后一页,喃喃地道,“这不正常,他如果真的是世界上第一个变种人,他还有着其他的变种人护卫,他怎么会轻易被一群人类刺杀?!”
“事实上,他死了吗?没有。”jean冷静地说,眼神和harry一样紧盯着水晶球。
“但是其他的护卫?死了。”stt难以置信地说,“倒塌的神殿压死了他们。”
“那是因为神殿最深处本来就在地底,”harry头也不抬地飞快说,在这种时候他一点儿也不像家里最小的儿子,和一群学生中最受欢迎的孩子,而是像个大人,神色紧绷,“水桶缺了一块木头都会漏水,更何况房子……他们砍断了最关键的几根梁,放进几块巨石把原本完美的神殿构造砸得一点不剩,神殿坍塌下来当然把所有人一起压死了,同时也让‘伪神’得到镇压……事实上他们是找了个好时候才成功的,ira的资料说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他正从一个苍老的躯体转到另一个上,他甚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诸多的能力。”
这让harry害怕到牙齿都上下打颤。为什么爸爸被他带走了?为什么这个‘伪神’谁也没怎么伤害,单单带走了爸爸?
那个原本用来放大charles能力的密室他们已经进去过了——harry是有着权限的,这让他越发难过以及痛苦,假如当时他在这儿呢——里面的机器已经坏掉了,有着被暴力拆卸的痕迹,从其余的毁坏处他们可以推测,带走charles的人就是那么突然的出现了,然后他带走charles,然后erik做出抵抗,然后erik没成功。
而jean更是隐约在刚才那番话中——harry就算在英国也听到了——听到了些什么。
开罗,jean,开罗。
这让他们统统松了口气,因为这代表charles暂时还没有事。
“还是个该死的寄生虫。”stt骂了一句,把资料拍在一边,烦躁地道,“怎么没压死他!”
“不知道,”harry闷闷地回答,“但是起码这个方法不行——他会有所防备,只要他别再发疯一样把神殿内室建在地下,这个方法就行不通。”
“你这边怎么还没好,”stt同样不高兴,“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噢!peter我警告你,你不能再这么护短你弟弟了!你又打我!”
“stt!!”jean声音略高地喊道,“现在不是你们男孩闹的时候!”
“嘘。”harry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绿眼睛紧紧地盯着水晶球,“马上就好了……说实话我也没用过,这个水晶球还是ravencw统一买的,我们的占卜课老师据说没什么真才实学,占卜术没人教,本身就是研究研究它的原理,但是——”
“——但是在我们的年代,水晶球可以短暂地用来窥视目标所在。”被搁在一堆书上的画像这时出声,他的表情阴沉地吓人,很显然不满意harry的速度,“如果这是战争年代,你的速度会让你什么都错过。”
如果换做别的时候,别的人,这句话会显得过于严苛,但是显然这是个很要命的时候,harry知道sazar说的是对的,而现在也不是他反驳‘这需要天赋,经验,以及技巧’的时候,他只能凝神继续。
harry情不自禁露出一抹苦色,他苦着脸抿嘴,手指再次按照之前sazar说的方法,做出奇妙的绕动,同时让魔力从指间放出,一丝丝地附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就跟充电的灯泡一样开始一闪一闪。
这次这圆溜溜的东西总算是给harry了一点点面子,里面出现的是一副漫天黄沙的景象。
“出来了!”harry抽了口气,其余的几个人立马放下自己手上的资料围过来看,四颗脑袋分了东南西北一起凑在一颗球前,果然看到水晶球像液晶屏手机一样显示着一副不认识的景象而不是下边儿通红的垫桌布,只不过因为球是圆的,这画面也有些曲。
“这是哪儿。”peter问。
“开罗?”jean说。
“我觉得看不太清。”stt说。
“我得再稍微转一下角度。”harry闭上眼睛,食指稍稍动动,心里着火一样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然后漫天黄沙果然不见了,水晶球里的景象像是游戏里拖动视野一样改变,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仿若埃及旅游景点一样标准,甚至更为宏伟的金字塔,‘镜头’拉得很近,近到四个人都能瞅见在外围巡逻的统一银甲着装的士兵,如果不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了准得以为是某个罗马或者埃及题材的古代战争大片片场咧。
这次几个人一起往旁边的文献上看——这建筑和文献上拓印的有点像!
看上去,他们是找对地方了。
“能不能再往里面转!”stt急急地说,“能不能看到里面?能不能找到教授和我哥他们!”
harry正准备再对着水晶球努力施展魔法,想看的再多一点,外面李千欢却砰砰砰敲起了门,节奏又重又急。
“不好了,快出来!!”她说,“虽然暂时没事,但是外面确实来了一圈人!他们穿着古怪,甚至都拿着枪!他们虽然进不来,但是已经开始架起电网一样的东西了!!!”
“他们都像古代战士一样穿着银甲吗?”stt看看水晶球又冲到窗前去看,“难道对方直接找上我们这里,打算部带走?”
不。harry在心里思索着对策后,突然闪电般地回过神来,他也冲到窗前去看,果然发现了类似去年他在某个地下竞技场看见的电网与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设备。
“……我说,他们看起来像是特种部队。”stt干巴巴地说。
“不是像,就是。”peter也干巴巴地说。
“那就是特种部队。”jean的脸色发白,“专门——专门负责对付我们的特种部队。”
…………
felton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做梦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
做梦有什么好的?它就像海,意识之海,你在里面被随意冲刷,偶尔窥视现在,偶尔遇到过去,有时还会有幸看到你认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这时候你满心喜悦,你不以为它是假的,你真心为它喜悦或者痛苦,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你满头冷汗地惊醒后烟消云散,三个小时过后便连一句话都不会记得那么清楚,比世界上最好的骗子还要擅长欺骗感情。
他年轻——这指的是他还能骑着扫帚在魁地奇球场上方四处显摆炫耀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个多梦的人,但是越长大,梦越来越多,在十七岁那年更是噩梦不断,死人和将要死去的人,以及穷凶恶极的同僚,对,同僚,都争着出现在他的梦中,他的梦里都是灰色基调,顶多出现白和黑,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鲜活颜色都见鬼了一样。
后来世道总算是和平,或者说,广义上的和平了,这些噩梦就略少了些,他的日子开始一成不变地干巴巴起来,当一个人的情绪没有那么多变,事儿也不多时,他也就不怎么多愁善感了,同时他也算是能平和面对梦里的惨白人脸了。
但是就好像一个人无聊时总要翻出家里所有的dvd看个遍那样,他开始频繁梦见曾经——梦见那个人的手还软乎乎的时候,哦不,这肯定是假的,因为那家伙早早瘦的跟一颗蒲公英一样,细杆子,乱糟糟的大脑袋,被麻瓜虐待的小可怜。
其实这又有什么好梦的呢?梦见自己当时没贬低别人,梦见自己当时没把下巴抬得比天还高,还是梦见自己当时跟charlesxavier一般地精通读心术,看出那个瘦巴巴的小可怜的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他妈的又固执又爱多想,还就是讨厌他这种人的心?
felton讨厌回忆,讨厌后悔——但是当他老在梦里梦见那个曾经时,他又总会在梦醒后难得地气恼一阵子。
梦里他真的握到了那家伙的手,收获了他的笑容和友谊,而那个梦里他多开心啊,他隐隐约约想他终于做到了,以后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其他事情了,但是在这诡异的,甚至说是诡异到幸福的梦醒来之后,他环视着自己的卧室,总觉得格外悲凉,梦醒的那一刹那他半睡半醒,像个神经病,愿意交出自己所有的金加隆和魁地奇球星模型,去换那个梦的长存。
梦醒后他总是爱吃些松软的甜食,比如起司蛋糕,比如淋着无数糖浆和芝士的华夫饼,比如水果牛奶冻……但是往往他吃着吃着,就会咬着小勺子想,如果当年把这些统统喂给那个人的肚子里,恐怕就不会有那么细瘦的小身板儿了,而他也一直有标准体型了。
然后他就无限地恼怒以上所有——这不是他想要的奇怪体验,但是每一次都总是这样。
但是话说回来,梦又是可恼的————那种梦后来怎样都不肯出现了,他就像挖着一块普通的地,铲子不论怎么挖都不出宝贝,也就是说,任凭他睡多久,那种梦都不会再来了。
后来felton的年纪越来越大,不是个老人却胜似老人,头发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银白色,如果佝偻着身子过马路说不定都会有人从后面上来搀扶他,做梦的时候却越来越多,风格也开始如魔似幻起来,有时候他会梦见墓碑,有时候他会梦见那一滩血水,有时候他梦见他跑在长长的走廊上,无论如何都跑不到目的地,跑断了气都无法触及最前方的门……但是最后令他魂牵梦萦的却是四年级的那个跨国的圣诞节舞会,乐队的每个鼓点和音乐都劲爆到快要在他耳边炸开,他却漫不经心地看着斜对面,看着穿着最普通西装的那家伙,整个晚上想的都是如何上前揉乱对方好不容易梳好的黑发,胆怯和脚却都像灌铅了一样挪不动窝,心动了,人却死死不肯动。
有时候felton都觉得,如果他当时上去揉了一把就好了。
轰隆隆。
突然的开门声把felton从回忆里惊醒,他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铂金头发都被汗水黏在脑门上的男孩,手里握着一根黄芩木魔杖,站在他面前喘息个不停。
“外面乱套了,”dra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个杯子就喝光了,也不管这是felton的杯子,他上气不接下气,急的舌头上都要起燎泡,“舆论上越传越凶————见鬼,gilderoylockhart居然还到处宣传他早就觉得,harry有所不对,说他是个喝了减龄剂的黑巫师,是slyther的继承人,他手臂上的则无疑是蛇怪,梅林啊,这点他倒是胡乱猜对了!nott跟个傻子似的坐在地上,就会重复一句‘不可饶恕咒,这是不可饶恕咒’,连个屁都不敢放了,我到底在跟怎样的一群蠢货在做抗争?!harry更好,目的地都没说就跑了,居然不带我!”
dra发出了跟几个小时以前的peter差不多的控诉声:“你能想象吗,他居然不带我,一个人跑了!”
felton从斗篷底下认真看了他半天,语气轻柔地问他:“带你干什么?带你去碍事?”
dra:“……………………”
这个说法委实不太给面子,男孩的脸一下子气的发青。
“那么,我就姑且问一句——你又想干什么呢。”felton平和地说。
“这是我要问的——你不是偏心harry偏心到天边去了吗,”dra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你就没什么表示?”
说起来也奇怪,dra心里知道这是个……是个杀人犯,是个黑巫师(毫无疑问),是个来历不明,也许还有着奇怪癖好的变态,但是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他又不由自主地跑来felton这里,心里觉得他是能解决问题的那个人。
“我是打算做什么,”felton说完,停顿了一下,“但是和你没一点关系。”说完,又停顿了,“xavier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哈?!你什么意思。”dra先是大声地哈出了声,随后意识到这是felton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同时也觉得自己丢人,他便压低声音:“你不可能知道harry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我也猜得到。”felton轻轻说道,“听到了刚才那回荡在每一个人脑袋里的宣言了吗?他会和那罪魁祸首拼上自己的命。知道什么叫拼上自己的命么?那意味着不到最后一滴血流尽,他是不会停止的,即使他知道敌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他也会往上冲。”
dra完惊呆了。
“……你说什么?”他机械地,呆滞地说,“你说,什么?”
“噢,”felton就好像在说明天测验是开卷一样,语气平淡的要命,“记得以后在他墓碑前送一束水仙,或者做好永远失去他的准备。”
说完,他居然难得和蔼地拍了拍dra的肩膀,后者却一把抓住他那只手,气的浑身都在发颤。
“怎么?我要去校长办公室交辞职书,你想跟着一起去?”
“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dra从喉咙里挤出自己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咬死felton,又随时都能被这混蛋说的话吓昏过去,“你……你不能因为,因为harry和那副画像上的人像,就这样诅咒他……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诅咒他,要害他,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lfoy家也不会放过你!”
felton嗤笑一声。
“诅咒?”他声音又沉了下来,不再轻柔和软,也不再平淡,一个字节高过一个字节,犹如质问,“你就和外面的蠢货一样,随便瞎理解,是吗?你觉得我在诅咒他?你觉得我要害他?你觉得这不会是真的?”
dra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点血色一定正从指尖褪去。
felton像个拿着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
他质问着自己,脑袋微微垂着,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自己抓着felton的那只手上,然后他突然又是一惊,一股突如其来的,闪电一样的冲动促使着他把那只手抓得更紧,再一拉,露出斗篷下面一截苍白的几乎看不见一点点血气的手腕,再撸开自己的袖子。
两只左手,一直抓着另一只,却像是两只不同尺寸的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两只左手,都在手腕处点着一点黑痣,而这两枚黑痣……位置,大小,颜色,统统一模一样。
就像从头到尾,都只有这么一枚黑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