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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对男女坐在酒楼雅间里饮酒吃菜。
除了牧天明,其他四个男子都是本地六扇门的当差的。
“外门风寒,官人先请饮此杯暖暖身子。”
牧天明身边的陪酒女子端酒来说道。
黎元昊也举杯提议共饮。
牧天明接了酒,跟大家遥祝一下,仰头喝了。
这里的米酒清甜,但酒精度数低,跟茅台五粮液那些没法比。
席间推杯换盏,几个女子喂酒,卖笑,并起来跳舞,欢声笑语响彻阁内。
牧天明身在其中,体会到了一丝“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境。
“蛮军在前日猛攻第二道防线,激战三个日夜没有攻下,现在已经撤军。”黎元昊道,“天武军和捧日军两支精锐已经来增援,准备夺回第一道防线。”
天武军、捧日军。
这是王朝九军里的两支部队,是归皇帝直接统领。
王朝九军是大离王朝最精锐的九支军队,装备最精良,战马最强壮,士兵身体素质最强,统帅战力最高。
九军的兵力各不相同,但都在十万众之上,具体有多少不清楚,只有大离皇帝知道。
这一次,天武、捧日两军各来了五万人。
再加上临城的横山城,来了五万横山军。
安阳城来了五万安阳军。
留牛城来了五万留牛军。
林昌城来了十万林昌军。
这四个城池,是青山城的相邻城池,也是兄弟城池。每当战事吃紧,这些城池就会派兵来增援,甚至还会常驻。
林昌城和青山城由于有联姻以及密切商业往来,所以每次派的兵力最多。
这增援来的总兵力达到三十五万人,再加上青山城原本的二十万城防军,一共五十五万人。
而城外有二十万蛮兵。
五十五万对二十万。
这一次不但要夺回第一道防线,甚至还要反推蛮族国境。
席间的话题在经过风花雪月后,还是转向了战事,毕竟这是绕不开的。
牧天明在众人的谈论中,也知晓了“王朝九军”的相关信息。
而说完战事,又说到“福东来”尸首一事。
黎元昊醉醺醺道:“今日之命案,乃是一个修炼铁砂掌的小子,与人发生口角,当街掌毙两人逃逸。我们接到线索进行追捕,将凶犯围困在一破庙内,眼看就要缉拿。结果,四皇子的人又来,将那小子给带走,说是要其加入死士军,发配到前线去。”
“铁砂掌?那小子什么来头?”牧天明问。
黎元昊道:“是铁掌帮一个小香主,帮主孙万柱的侄子,孙西贤。武学造诣也是极高,但就和那福东来一样,也是一言不合就杀人。但咱们王朝铁律严明,岂容他们乱来。杀人必然偿命。”
几个公差喝酒闲聊,说的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事,所以也都没忌讳。
牧天明默默听着。
本来铁掌帮的孙西贤杀人和福东来扯不上关系。
但那四皇子的人又来,将凶犯带走,这让牧天明隐约觉得有什么关联,但又抓不到什么。
到入夜时分,华灯初上。
其他几人都已醉醺醺,各自带着陪酒的姑娘到了酒楼的后院,这里的楼上有客房,醉酒的客人可以在此歇息。
黎元昊给牧天明也安排了一间,他直言道:“感谢牧兄借钱于我,小弟做东,今夜在此歇息吧。给你陪酒那位名叫晓晓,她会服侍你。”
“我要回家。”牧天明道。
“她歌舞甚好,听说还会吹笛,当然我不曾看过。听说她是南方女子,新来的。”黎元昊道,“你惦记二位嫂嫂,想回家也是可以理解,但可以欣赏完晓晓的歌舞再回嘛。”
“咦,你也会算卦?你怎知是两位嫂嫂?”牧天明问。
黎元昊道:“牧兄身上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香气,这很明显嘛。”
“……”
在黎元昊的坚持下,牧天明半推半就的被名叫晓晓的女子搀扶到了后院楼上。
客房内。
晓晓询问:“官人是要听曲,看舞,还是继续喝酒?”
牧天明看看她,容颜娇丽,姿色不错,放在现实世界,怎么也的是个所谓校花了。便道:“听黎元昊说你挺会吹奏笛子。”
“妾身是会一些。”
她现在转身去把屋内的四个火盆里的木炭点上,来驱散房间内的寒意。
然后又点了一个手炉,双手捧到牧天明手里,让端着,这样手会暖和些。
最后才去用马尾毛的牙刷和牙粉清洁了口腔,并蹲在面前。
牧天明捧着手炉,专心听她吹奏,笛声里似乎是有江南水乡的潺潺溪水美景以及夜空中又大又圆的皎月。
这手炉是暖白色的,挺圆,捧在手里暖和和的手感极好。
亥时,也就是夜里九点左右。
牧天明从楼上下来,听佳人吹奏一曲江南竖笛,令人回味。以至于下楼时,脚步微微踉跄。
“哎,牧兄,您慢点。”
一人从楼梯旁出来。
牧天明一看,是晚上一起喝酒的神捕赵拓。
正是这个赵拓,亲手抓捕了福东来。因为他天生嗅觉灵敏,是从福东来身上没洗干净的粪池味道追踪到的。
由于抓捕有功,升职了都事一职。
牧天明问:“赵都事,你也没回家?”
赵拓笑道:“哎,刚在楼上看了歌舞才下来的。牧兄,听闻你是在马营县衙供职。正巧荆室也是马营县人士。”
荆室说的是他老婆。
赵拓又道:“有个事情得烦请牧兄。不晓得您方不方便。”
“说说看。”
“荆室有两个弟弟,都在马营县,其中一个刚成年,想在府前大街批一块地,盖一个宅子。但是批地的文书一直办不下来,说他没有资格,无法在那条街上盖宅子。牧兄您是主薄一职,是主理这方面事宜。”
“归我管吗?”牧天明一笑,“我只是闲职。”
“您乃一县主薄,这事您点头就算。”赵拓道,“我这些年办案铁面无私,没结识什么人脉。牧兄若肯帮忙,赵拓感恩不尽。”
牧天明点着头,沉吟道:“等我去县衙,给你问问?”
“有劳有劳。”赵拓笑道,“牧兄,天色还早,您若不着急回去,我带您去一地儿。”
“花楼?不去了不去了。”牧天明摆摆手,刚才楼上听笛子,已经是挺到位了,今天就这样吧。
赵拓神秘道:“不是去那些庸俗艳丽之地,你随我来。到那你就知道了。”
牧天明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勾起好奇,便跟着去了。
是在城南富人区大昭寺旁边的一处僻静清幽宅院里。
赵拓敲门。
一个女子开门,道:“赵捕头,您来了。”
赵拓带着牧天明走进去,这小院虽小,但山水都有,很是精致。
“牧兄,这里是高丽国京畿道万花楼花魁李南熙的居所。”赵拓道,“高丽国被蛮族灭掉,许多人逃到咱们这边,这李南熙便是上个月才到这里。这些花魁接客,都不是在花楼里,而是各有各的雅居,牧兄可曾光顾过?今日为感谢牧兄,老哥我做东请客一回,您且进去就是。”
牧天明道:“多谢赵兄美意,今日就算了,改日吧。”
赵拓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道:“哎,你先别忙走,进去看看就知道。”
牧天明站在院里,往屋内看去,透过纸糊的窗户,看到里面有人影,似乎是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