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老夫人叫人来喊月涯启程。
送走潇景深,月涯也换好外出的衣服走了出去,顺便打听了一下如何处理清禾的事。
老夫人见没有酿成大错,清禾又是无心之举,便罚她跪着祠堂忏悔,不能吃晚饭。
此时潇府门口,潇老夫人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月涯一到,潇老夫人便让马夫把月涯请上来。
“祖母。”
“快,来坐,今天就你我还有金嬷嬷,正好路上可以说说话。”
“是,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月涯挨着老夫人坐下,然后吩咐马夫启程,顺便说了一句,“杨师傅,麻烦到驿站的时候说一声。”
“放心吧!月涯小姐。”
马车晃晃荡荡朝着外面走去,虽然到邻县的路程有点远,不过好在路平坦好走,走官道只需要两个时辰便能到,今天晚上也不急着回来,所以潇老夫人吩咐月涯备着一套换洗衣服准备了些吃食。
到了城外的官道,人烟稀少,马走起来也相对快些。
越快潇老夫人便越觉得坐立不安,她淡淡道:“月涯你说这陶月如小姐要是不想嫁给景焱那该怎么办?”
“毕竟景焱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月涯沉思了一下淡淡道:“放心,陶小姐一定会嫁。”
“何以见得?”
在老夫人眼里陶月如那种人是看不上他们家这种日渐衰败的官家,也更不会选择一个刚被休夫的男子,可是月涯说的话她也想尝试一下。
毕竟月涯已经休夫,和潇府已经没关系,迟早要离开。
她得找一个如同月涯一般能勤俭持家压住清禾的人,成为潇家主母,那么只有陶月如最合适。
月涯一笑,“祖母可还记得有次重阳节,那个时候划龙舟比赛,大爷救过一名落水女人。”
“记得。”
“那被救的女人正是陶月如,按理说大爷碰过她,一个女孩子清白就没了,会哭哭啼啼嚷着大爷娶她,可是陶小姐却没有,反而在救上来的时候趁着人乱跑了。”
潇老夫人惊呼,“哦,我记得那次,你和景焱刚成亲一个月,可是那女人戴着面纱,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陶月如。”
“因为救上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她的正脸,她看着大爷羞答答的眼神我忘不了。”
当时她很爱潇景焱,所以对看他的女人自然敏感些,也是那个时候她知道陶月如是一个刚强的女人,她不想成为潇景焱的妾,所以才逃开了,毕竟那个时候潇景焱已经娶了她。
而这次许陶月如的是正房,她定会嫁入,这也是人家踏遍他们知府求娶,她也不同意嫁人的理由。
潇老夫人道:“她真的会嫁?”
“祖母有我在,放心吧!”
“好。”
说了一会话,潇老夫人便开始打起瞌睡,金嬷嬷用衣服帮她盖好,然后对着月涯说了一句,“月涯姑娘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好的,嬷嬷,那辛苦你帮我看着祖母,我眯一下。”
“没事,奴婢分内的事。”
月涯一笑,然后单手杵着头开始打起瞌睡。
车子经过驿站的时候,杨师傅便停下马车叫了一声,“月涯姑娘,驿站到了。”
月涯猛然惊醒,看到老夫人和金嬷嬷互相靠着睡得很沉也没打扰,直接下了马车然后吩咐杨师傅等一下,让他不要吵醒潇老夫人。
月涯去了驿站不远处的酒楼,酒楼叫梦月楼,在人烟稀少的官道处也算是一栋不错的三层木头楼房,虽不算气派,可也不错。
里面住店吃饭的人基本上是路过的旅客或者官家之人,也有押送囚犯的士兵。
月涯其实不明白为何没出过远门的潇景深会认识这酒楼的老板娘,可是居然是他的事,她不会去管,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愿轻易窥探。
她迈步走去,然后直接跨入酒楼,酒楼吃饭的人只有一桌,一位小厮在招呼客人,还有柜台边打着算盘的是一位黑衣美人。
黑色紧身绣禾裙,头发梳在一起垂在右胸前,脑后是一把小小的油纸伞发簪,她嘴角带笑一脸风情万种,头未抬便对着月涯道:“姑娘是住店还是吃饭。”
月涯笑着走了过来,“你好!请问你是梦姑吗?”
梦姑抬头,一脸笑意,两颗梨涡绽放端的就是一副妩媚样,“你是?”
“我是替人办事,潇家二爷请我给你带封信。”
提到潇景深,梦姑明显有些激动,那张白皙的脸爬着一丝红,“你是景深的什么人?”
“我是他嫂嫂,不过现在不是了。”
梦姑仔细打量着她,从头到脚,然后一笑:“原来你就是他大嫂,怪不得”
月涯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白她的眼神。
许久,梦姑叹道:“他还好吗?”
“很好,放心吧!”
月涯其实看出了梦姑的心思,她的眼睛过于大,所有情愫都蓄满在那双含情目中,对她发出一个信号这女人喜欢潇景深。
不错的女人,长相美眼大方,行事稳妥,又非常能干,和景深确实般配。
怕老太太等急,月涯一笑,“梦老板,还有人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梦姑大步迈入厨房,然后用黄色油纸包着两大包东西出来,交到月涯手里。
“这是你们家二爷喜欢吃的东西,我拿了两包,一包由姑娘尝尝,另外一包烦请姑娘帮我转交给景深,梦姑在这里感激不尽。”
月涯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什么,梨糕,那种梨香味很正宗,她曾经有幸吃过一次,也是二爷带来给她的,不曾想竟是出自这里。
“不用客气,谢谢你梦姑,那月涯恭敬不如从命。”
“好,慢走。”
梦姑看着她离开,那双眼又开始黯淡,原来这就是他放在心底难以启齿的秘密。
很美,很温柔善良的姑娘。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信封看起来。
月涯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思绪复杂,不过也为潇景深开心,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他以后不会太难,这女人满心满眼都是他。
如果可以,她愿意撮合他们在一起。
上了马车,潇老夫人已经醒来,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不由道:“月涯你是去哪里了?”
“祖母,我听说这里有件酒楼做梨糕很好吃,所以便去买了两份回来,一份带给熠儿尝尝,一份给祖母。”
说着她把一份梨糕递了过去,金嬷嬷接过慢慢打开递到老夫人面前。
“呜~很正宗的梨香味,不甜不腻,确实很好吃。”
“月涯你真是太贴心了,知道老太太我喜欢吃这个。”
月涯一笑:“祖母喜欢就好。”
由于去了酒楼一趟,到邻县的用了三个时辰,正是晚饭时候,月涯不想去陶家正赶上人家晚饭便提议在外面找了一所好一点的酒楼住下顺便吃个饭。
吃了饭到了陶县令家门口大概已经戌时,此时天色还微亮,小厮通报京城潇家来拜访,陶县令便携带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毕竟潇家大爷曾经救过自己宝贝女儿,他们自然是感恩于心,再加上潇老夫人是诰命夫人,身份摆在那里,他一个小小县令自是不能有什么架子。
陶家小姐听说潇家人来访,也是偷偷看着,没有露面,不过也暗暗激动。
陶县令笑道:“潇老夫人远道而来,快进来。”
“来人,奉茶。”
潇老夫人一笑,然后由着月涯扶着她进去,顺便一句没一句的和陶夫人说着话。
来到会客厅,丫鬟们奉上茶备好点心,眼看着时机成熟,潇老夫人这才看向月涯。
月涯点头,随即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等着老夫人开口。
“陶县令,今天我来是有事相谈。”
陶夫人一笑,“老夫人有事就直说,我家男人性子直,不喜这些拐弯抹角。”
“行,我也不喜这套,就直说了,今天我来是想为我家大爷潇景焱求亲。”
这话一说,满室寂静,就连隔着屏风的陶月如也紧张不已。
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半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潇景焱有任何瓜葛,没想到潇家人竟然上门求亲。
求娶谁?
她还是二妹。
她已经紧张的不能自持。
陶夫人道:“你们求娶谁?”
“自然是你们大小姐陶月如。”
还不等陶夫人说话,陶县令已经开口,“潇老夫人,我敬重你,也听过你年轻时候战场上的战绩,更是把你和潇老将军当成我的榜样,你们潇家那一辈是真的很好为国为民,可是这潇景焱却让我们不得不考虑?”
“对,潇老夫人,前几天我们才听说潇景焱被她夫人用七出之罪所休的事,还带外室进府,孩子都有了,这样的男人我们着实不敢拿月如一生作为赌注,还望老夫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