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眼神躲闪,正要说话时,祁楚楚却走出了房门,让芊羽先退了下去。
见到祁楚楚,慕尘端凌厉的神色缓和了些,快步走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我有些闷得慌,想走会儿。”
“那我陪你一起。”
祁楚楚应了下,两人便相携着往驿馆的亭子走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祁楚楚便主动告诉了慕尘端,她今晨喝的是避子药。
“嘉儿……”
“之前我也在喝,我知道你肯定会去质问芊羽,或是去查开药的人,不如我直接告诉你。”
话音落下,房间内静默了好久,慕尘端让祁楚楚坐在软榻上,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何?是因为你怕生育之苦还是不想有你我的孩子?”
祁楚楚只是看了下慕尘端的眼睛一下,就突然有种自己被审判的感觉,“都有……”
“慕尘端,我……”
“好了,嘉儿。不必说下去了,只要你不想,我绝不会逼你生子。要怪也只怪我没有早一些认识你,怪我没有在你遭受国仇家恨之前认识你。”慕尘端道着,将祁楚楚抱进了怀里。
祁楚楚在心下默念着对不起,还是慢慢地抱紧了慕尘端的腰身。
吃过了午饭,一行人又启程出发,又过了七日,终于到了西夏皇城华都。
刚一入城,就有使臣来迎接两人,还将祁楚楚与慕尘端迎进了公主府。
“嘉善长公主,皇上吩咐了,您与端王殿下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这些都是宫里拨下来的人,一定伺候周到。”苏公公笑着道。
“多谢公公。”
送走了苏公公,祁楚楚便去往寝殿,慕尘端和战一冥则是在这府中转了转,看有没有异常之处。
一番查看下来,异常的确是有的,府外的侍卫比之寻常规格多了两倍之多。
祁楚楚知道后,立即就找出来了一罐药粉,分别装了几份让慕尘端和芊羽等人都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到华都的第二日,西夏新帝在宫中召见了祁楚楚与慕尘端。
不过只设了小宴,整个宴席上,只有独孤卿和他们二人。
“两位不远千里而来,朕心甚慰。”独孤卿道着,举起了酒杯。
祁楚楚与慕尘端也接着举杯,三人都饮了一杯,接着便是一支歌舞。
“倾城的舞艺原是最好的,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独孤卿戚戚道着,又饮了一杯。
今日,大概不会如此简单吧,祁楚楚正是想着,宴上的宫女和宦官突然撤下,反倒窜出了一批侍卫,祁楚楚与慕尘端的脖颈之间也架起了利刃。
“皇叔,您这是做什么呢?”祁楚楚开口道,并未看独孤卿一眼。
独孤卿大笑了几声,摔碎手中的酒杯,也拿着一把剑慢慢走向祁楚楚与慕尘端。
他的剑刃直指着祁楚楚的眉心,质问道,“南宫玥嘉,朕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出当日真相,朕的倾城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祁楚楚迎视着眼前的帝王,慢慢站直了身子,肩上的剑刃略微抖动了下,眼前的那把剑也未曾放下,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怕,只觉得很是感慨。
独孤卿或许是个好父亲,但他不配善终。
“害死倾城和叶枫晚的人,是东烨的庆阳王,倾城死在庆阳王的匕首之下。不过庆阳王已死。”
“庆阳王怎么会查到倾城身上?他会对倾城痛下杀手是不是因为你!”独孤卿吼道,双眸迸出许多血丝。
慕尘端见此情形,霎时就要站起来护着祁楚楚,被祁楚楚按下了肩膀。
祁楚楚淡淡笑了下,“你如此质问我,只是不想承认,促成这一切的人是你吧?皇叔。”
“倘若前往东烨和亲之人不是我,而是真正的倾城,便不会出这样的事。”
“可是你不会让倾城和亲的,和亲不过是当年你谋权篡位时,东烨暗中支持你的条件!你怎么肯让自己的亲女儿冒那样的险?”
“所以我的父皇母后、三个兄长全部丧命,你独独留下我的性命,让我李代桃僵。”
“可是我的处境也艰难得很啊,和亲之路坎坷,被毁清白,被传流言,被皇帝抛弃,您这位名义上是父亲未曾管过一句,自然别人稍稍一想便知不对;别人同我有恩怨,自然会调查。”
可是偏偏……
偏偏真正的独孤倾城又那么单纯至善。
“为何你却毫发无伤?当日你在不在场!为何没有救下倾城……”独孤卿怒道,可是手中的剑却有些颤抖了。
祁楚楚眼中渐渐含泪,可是她知道,她并不是救世主,那样的情形下无法救人并不是她的错。
“我是在场,庆阳王欲杀的是我与倾城二人,可并不能因为我在场,我活了下来,就该被人逼问你为何不救另一个人,为何是你活着!”
“我也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失去了家国亲人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