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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震惊,陆金金道:“的确是过了五年了。你看我是不是成熟了不少?”
陈十月看他还是婴儿肥的脸,沉默。
陆金金道:“好吧,可能我这人显年轻。但你看看云川,都成长成大小伙了。”
这话没错。闭关前,云川还只是一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少年,现在个头比她高了很多,她必须抬头才能和他实现平齐。而且,现在的云川冷面冷眼,眉眼一颗痣更显露出他的凉薄。虽是凉薄之像,却面如桃花,比姑娘还漂亮:一双柳叶眼,眼尾微微上翘,该是柔情似水的眸子却是一片寒冰。唇形完美,该是体质的原因,他的唇色较红,似涂了唇脂似的。皮肤冷白,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冷了。
陈十月竟然觉得不可逼视。她清了清嗓子,道:“云川,你长大了。”
云川轻轻看她一眼,然后点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陈十月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云川的她的距离。虽然她觉得只过了半年,对云川来说,她消失了五年。
五年中,她的确在云川生命中缺席了。云川对她冷漠一点,倒也情有可原。只希望他不要太怨她这个师父。
仨人一起回了枫叶院,陈十月问道:“师兄,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陆金金看了眼云川,然后笑道:“还好啊!”
陈十月又问道:“那闻师兄呢?”
几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他四年前就失踪了。也不算是失踪……毕竟天阳宗很多修士都在找他……是他自己逃跑了。”陆金金说的云里雾里。
陈十月疑惑不解。
云川开口,道:“他练邪术,将朱湛之和其他几个修士挫骨扬灰。事情败露之后,他就逃了。”
短短两句话,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得陈十月脑袋发懵。
原来:陈十月闭关之后没几天,朱湛之和他的几个狗腿子就凭空消失了。大家就开始找人,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后来是一个灵修在一个臭水沟旁边发现了朱湛之弱到快要魂飞魄散的灵魂。灵修问了主要问题,朱湛之说是闻天叶将他们几个用邪术挫骨扬灰。说完,朱湛之的灵魂就魂飞魄散了。
闻天叶当场就被抓了起来,把他衣服一扒,他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裂痕,泛着脓血。他修的是邪术,必须以活人作祭,否则必将受邪术的反噬。裂痕和脓血就是反噬的结果。
最后,闻天叶在天阳宗的弟子绞杀下,侥幸逃脱。至今无他踪影。
陈十月听得唏嘘,捏紧了拳头。她表情严肃,似乎在自责。
“若是……我没闭关就好了。”陈十月抬眼,眼中已泛泪花。
陆金金心中一惊,刚想说什么,云川道:“这与你何关?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他说完之后,看见陈十月眼神更加哀恸。云川捏紧了拳头。他后悔说这句话了。
陆金金道:“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过就过了吧。”
陈十月沉默不语,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川和陆金金站在庭院,云川道:“我说错话了。惹她不开心了。”他很是懊恼。
陆金金道:“小师妹,心肠太软。太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
云川却道:“心肠太软,便心肠太软。她若愿意善良,便让她一直善良下去。”
陆金金竟然从他这句话体会出了几丝温柔缱绻。他却也不惊讶,反正这五年来,他算看清了这小子对小师妹的占有欲。五年来,这小子打过的架都是为了小师妹。
陆金金挥了挥衣袖,丢下一句:“别忘了,她是你师父!”然后跑了。
云川站在原地,回头看向陈十月的房门,道:“是师父又如何?”
他这话说的轻,被风一吹就散了。只是眼中的波涛骸浪,未曾有半刻停息。
房间内,陈十月与丹阳长老传了次音。
陈十月道:“师父,闻师兄的事……”
丹阳长老叹了口气:“在他动手前,我已经与符阳长老通了气,还打了一架……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闻天叶这孩子,心中有恨,走歪了路。”
陈十月沉默了。
丹阳长老:“你体内虽有五十颗金丹,但仍需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陈十月说了声好,两人中断了传音。
她想了想,推门而出。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她房门院子前的云川。
他长身玉立,一身灰袍,确是郎艳独绝之姿。
“云川。”
“师父。”
两人简单问候,又陷入了尴尬。
云川道:“师父不必如此拘束。云川什么都没变。”
陈十月干笑两声,道:“是是是,为师敏感了。”
云川点头,他道:“我已为师父备好热水,师父不如先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
陈十月道了声谢,转身去了浴房。
她身上这身衣服五年未换,虽有洁身术,但是她更加喜欢用热水清洗身体。
陈十月沐浴完后,用烘干术将自己的湿发烘干。她身着灰袍,用根带子松散地将发丝系在脑后。
她推开浴房门,抬眼就是云川。陈十月被吓了一跳,这孩子现在走路怎么没声儿呢?
云川看她的头发,道:“师父,你头发没系好。”
陈十月抓过自己的绑带,拆了,双手往后系头发,可是她实在不擅长系头发,每次都歪歪扭扭。
见她辛苦,云川道:“我来吧。”
陈十月一愣,云川便站在了她身后,纤长的手指挽过陈十月的黑发,陈十月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感受到他很利落。
“好了。”云川道,陈十月莫名地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丝开心。
陈十月道:“多谢,”她顿了顿,还是觉得该对云川采取夸夸战术:“云川越来越心灵手巧了。”
她往脑后一摸,发现没有发带,而是一根簪子挽住了她的发丝。
陈十月道:“簪子?”
云川道:“嗯。之前下山,我见这个簪子很适合师父,便买了。”
陈十月道:“有心了。”她掏出梵天扔给她的镜子,放在脑后,看清了簪子的样式:一根白绿云纹玉簪,穿梭在她的黑发之中。而她的发丝被捥了一个结,发尾垂落在后背,颇是好看。
陈十月道:“为师竟不知道你会挽发,莫不是为了女子学的?”她调侃。
云川道:“买簪子时向货郎那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