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依依不休:“怎么,你不敢说?来之时没有打好草稿?”
闻天叶盯着阿昭,还是不语。
陈十月看出来闻天叶有难处。于是她道:“我有一丹,服之,可说实话。”她拿出了一粒丹药,高举。
“言言丹?”有人道,显然,之前在幻境,陈十月用这么套出过率然的真话。
陈十月眼睛一亮,道:“不错。”
她心想还有人记得她炼过的丹,她觉得很开心。
有人道:“你有此丹,何不早拿出来?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陈十月诚实道:“忘了。”
那人被她过于诚实的回答噎了一下。
陈十月对阿昭道:“请服下吧。”
阿昭后退一步,心底惊了惊,面上却是万般厌恶。
阿昭道:“谁知道你这个丹有没有问题?万一被你施了法,逼迫我说假话怎么办?”
陈十月笑道:“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各位是知道的。”
她眉眼弯弯,眼睛闪烁着坦荡的光。
有人道:“这倒也是。她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
余甜甜不耐烦道:“她哪有这本事,让你吃你就吃。”
阿昭盯着丹药不说话。
陈十月拿了一瓶言言丹出来,道:“有劳哪位法力高强的修士吃丹药,好证明一下我并未在这丹药上施法。”
众修士面面相觑,左看右看,喋喋不休,却未有人主动说服丹。也是,服了这丹药,若是说出了什么见不得的实话,这还如何立足?
“你去吃啊。”
“你怎么不去!”
“你去你去。”
“行了,一群人磨磨唧唧,我来!”有个棕袍的修士气势如虹,踏出一步。看衣袍颜色,该是鞭修。
陈十月递了一粒丹药,道:“请。”
那鞭修毫不犹豫服下丹药。
过了一会儿,这鞭修相识的修士大声道:“老钟,昨晚你干了什么事?”
老钟道:“看书、修炼还有吃了只鸡。”
他刚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刻闭了嘴。但是已经晚了。
那人瞪了瞪眼睛:“你吃的什么鸡?我养的阿红是不是被你吃了?!”
老钟疯狂摇头,嘴却不受控制:“是我吃的,我把它做成了叫花鸡。”
那人鼻子都被气歪了,直跳脚:“你居然把我的阿红吃了!你不是东西!怪不得我昨天晚上闻见茅房有油腥味,你是不是在茅房吃的?!”
老钟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但是嘴巴不受控制道:“是。辟谷太久,我太馋了。”
众人哄堂大笑,鞭阳长老觉得自己面子有点挂不住,他厉声道:“不许再说了!”
两个鞭修停下了话头。
陈十月道:“这位修士修为远在我之上,仍然……可见,我这丹药没有施加任何法术。”
阿昭脸青了,青白了白。
阿昭耍小性子,道:“我不吃!”
陈十月看向顾景白,顾景白脸一沉:“服下它。”
短短三个字,却让人感觉到具有威压性。
阿昭飞快伸手,拿过丹药,服下。
陈十月又将另一粒丹药递给梅冬。
梅冬见躲不过,只好接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服了下去。
陈十月道:“你昨日对云川做了什么?为什么做?都细细说来。”
阿昭绝望地闭眼,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一字一句地说了原尾。
陈十月问完阿昭,又问了一遍梅冬。两人说得大差不差。
余若海道:“此事性质恶劣,请景白自行定夺。”
顾景白对余若海微微点头,然后对阿昭和梅冬道:“两人残害同门,品德恶劣。罚十鞭责之刑。其余弟子心性不定,替人说谎,罚一个月扫役。”
阿昭和梅冬面如土灰,跌坐在地。
十鞭责下来,人都会废了。不死也得刮一层皮。
此事已定夺,余若海首先起身离开。周围修士也陆续离开。
陈十月刚想转身与闻天叶说话,身后却早就没了他的踪影。
顾景白踱步而来,道:“这次是我们剑阳峰有错在先。抱歉。”
陈十月摆了摆手,道:“他们已经受了罚,此事就算过去了。只希望今后,他们别再找云川的麻烦。”
顾景白低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身旁的云川。
他道:“你对这徒儿倒是用心。不过,你的气息很怪。”他口中的“你”指的是云川。
云川抬眼看他,目光一冷。
顾景白周身的气息也冷了下来。
陈十月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好,她伸手将云川拦在了身后。
这动作很明显,顾景白居然笑了一下,看着陈十月的脸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看了眼云川,意味不明。
陈十月道:“谢谢提醒。”
顾景白眼神一低,看了眼陈十月,然后踏步离开了。
云川从陈十月身后走了出来,道:“师父,我的气息怪吗?”
陈十月道:“不怪。”
云川点点头。
他心想顾景白还真是敏锐,再等一段时间吧,再等一段时间,他的能力就会完全恢复了。
云川仰头,道:“师父,谢谢你。”
陈十月低头看着云川,从这个角度看,他有些乖。眉上一颗微小的红痣,清丽地很。
陈十月忍不住揉了揉云川的一张小脸,道:“跟为师客气什么?但是,你如果下次受了欺负不告诉我,我就真的生气啦!”
云川摇摇头,道:“一定告诉师父!”
“行,回家!”
“嗯,回家!”
两人回了枫叶院,陈十月又修行了一遍法术才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陈十月安排了云川今日修行的课程,将炉鼎炼制好丹药后,她才朝符阳峰走去。
陈十月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花坛处找到了闻天叶。闻天叶正在用抹布擦花坛。
“闻师兄。”陈十月站在后面喊了声。
闻天叶没抬头。
陈十月道:“昨晚,多谢。”
闻天叶却只道:“你走吧。”
他埋头擦花坛,一块抹布被他拽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