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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
酸的像是吃了好几个熟透的柠檬。
空气里都冒着出汁的酸味。
江稚的手指蜷缩在了一起,疼痛这会儿也不是并无好处,至少能让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她说:“如果不是你张口闭口就羡慕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我也不会这么惶恐的以为你要破坏我们,想必沈先生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不会眼红别人的生活。”
沈律言耐着性子听完,笑也笑了,眼里的笑意却很虚假,他冷冷淡淡朝闻序看过去的目光,透着几分深深浅浅的锋芒,好像随时就会割伤对方。
他点点头,没几分犹豫:“是有几分眼红。”
江稚上前两步,把罐罐从他怀里抢了过来,他很顺从的松开了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的善解人意。
罐罐回到妈妈身边,就又故技重施,装起了可怜,紧紧圈住妈妈的脖子,像挂在她身上的小袋鼠,委屈巴巴蹭了蹭妈妈的脸,好不可怜。
江稚心疼坏了,罐罐少见这么粘人,肯定是沈律言对他没有摆过好脸色,他才会这么的惶然害怕。
江稚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后背,“妈妈来接你回家了,不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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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冷眼旁观亲生儿子这点幼稚却万分奏效的伎俩,他想了想,似乎卖弄可怜好像真的更能博取同情。
也能唤起别人的怜爱。
这个招数。
沈律言以前不是没有用过,但那真的是很早之前的,早到他已经快要忘记了,那几乎是在他最不想回忆的学生时代,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沈律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三人,“这么急着回家?也不多聊会儿。”
江稚的背影僵了僵,和他属于没什么可聊的。
沈律言不甚在意她的漠视,习惯就成了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在她这里遭受冷待,不会像最初那般气得想要发疯。
虽然也远远不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但是至少能做到平静。
他说:“我妈见过孩子了,很喜欢,至于我父亲,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下周五我还会去幼儿园接他,麻烦你提前准备好孩子的日常用品,家里不是没有,只是怕他会用不习惯。”
言语之中,在江稚听来都是不怀好意的威胁。
她冷冷转过身,罐罐的眼泪已经砸在她的皮肤上,滚烫的泪珠几乎快要烫伤她的心尖。
罐罐很少哭,平时狠狠摔了一跤,摔破了皮也不会哭。
今天这样非常非常罕见。
罐罐抓着妈妈的手,带着鼻音小心翼翼地说:“妈妈,我不想去。”
沈律言望着孩子脸上说来就来的眼泪,越发佩服这个孩子精湛的演技,不知道从哪儿遗传来的。
远远的、捏着鼻子都能闻到一股子绿茶味。
沈律言替江稚回答了他的话,“你妈妈也做不了决定,下周你还是要过来的。不然的话,你就得天天住这儿了。”
罐罐是个聪明小孩,似乎敏锐的察觉到妈妈的难处,他收了收虚假的眼泪,攥着妈妈的手指,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委屈,“妈妈,我可以来的。”
很懂事,很听话。
年纪小小,就知道替人着想。
罐罐总算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怕他在妈妈面前说坏话了,他在沈家过得越不好,妈妈就会越难过、越自责。
但是现状难以改变。
罐罐隐隐约约也知道这个男人好像很有权势,其次探视权是法律给予父母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江稚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做不到对沈律言置之不理。
还以为自己不会生气。
每次都能被沈律言的话刺激到。
“你真是个体贴的父亲。”如出一辙的冷嘲热讽,生怕他听不出来是讽刺,“比他的继父也没差几分。”
沈律言听见继父两个字,脸色略有些冷凝。
江稚抿了抿柔白的唇,不急不缓的说着话,“孩子有两个爸爸,能享受到两份父爱,也挺好的。”
沈律言表面的冷淡都难以维持。
脸色几乎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
江稚接着淡道:“我们先走了,下周末我会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
她弯腰抱着孩子上了车。
系好安带后,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
闻序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的神色,脸色苍白的要紧。
江稚缓过来后,眼睛红红的、湿湿的看着身边的孩子,“罐罐,他有没有打你?”
罐罐摇头:“没有的。”
“有没有哪儿对你不好的?莫名其妙凶你?”
“也没有。”
这些话,罐罐也没撒谎。
那个男人又不喜欢他,只是不管他,想要利用他。
江稚忽然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意,“对不起。”
罐罐也抱着妈妈,“我没事的,妈妈。”
“奶奶人很好,至于他…也还好的。妈妈,你不要担心了。”
闻序也帮腔,“沈律言看起来不像是会打孩子的人,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们罐罐这么可爱,简直就是万人迷,谁会不喜欢?”
江稚听见家暴两个字,顿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怕他虐待我儿子?”
闻序:“猜的。”
江稚说:“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不打孩子?”
闻序愣了下,继续说:“可能觉得他不屑于动手。”
江稚哦了声,轻描淡写,“他打人还是挺疼的。”
闻序紧急刹车,还好后座的两人都系了安带,“他打过你?!”
江稚默了下,闭了闭眼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