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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在南城停留了几天,期间倒是见证了好几次林嘉然在她家进进出出。
大概是快毕业了,林嘉然白天还要去公司上班,他每天下班都很准时,踩着单车骑到巷口,到超市买好了菜,才会往她的家里去。
她这次眼光确实不错,至少找了个表面看起来还算乖巧听话的男孩。
但是不像她的男朋友,更像是围着她转的保姆。
说到底沈律言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但是当初他提起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抗拒,他是深刻体会过的。
明确的表示不愿意。
态度坚决就是不想要。
几次买避/孕药都让他见了个正着,后来他带她去医院配的药,也确确实实是避/孕的药物,他没有在上面做手脚,更没有骗她。
沈律言没有再往下深想,早就打电话让人去查了她最近在医院做的那些检查。
包括几次孕检的结果。
报告单很快就发到了他的邮箱,沈律言的目光在“妊娠四个月”几个字上停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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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了五个多月,孩子四个月,时间确实对不上。
但是沈律言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就是不相信江稚真的能和林嘉然发展的这么快。
她性子慢热,不熟悉的人想要撬开她的心并不容易。
可是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毕竟她之前都和盛西周有过说不清楚的关系。
沈律言的脑子疼的快要爆炸了,他打了通电话给助理,要他再重新认真仔细的去查一次。
如果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还没有想好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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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初也知道沈律言这个人是很难缠的,他甚至谨慎的把江稚第一次去医院检查的监控录像给删除了。
既然要做,就做的干干净净,绝不留后患。
沈律言两次叫人去调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妊娠四个月。
时间对不上,她没骗他,确实不是他的孩子。
沈律言眼神出奇的平静,过了会儿面无表情的把这页薄薄的纸扔进了碎纸机里。
他能怎么办呢?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在他终于肯低头承认自己始终不愿意承认的那点心思的时候,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沈律言还没有大度到这种地步,他对感情的独占欲本身就很强,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绝做不到任何分享。
沈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前些天去了一趟南城,原本以为他终于开窍了。
但是他从南城貌似还是一无所获的回来,甚至情绪比起之前更加消沉,人也比以前更加的沉默寡言。
沈夫人也不和他打哑谜,“你没见到阿稚吗?”
沈律言默了半晌,“见到了。”
沈夫人也不奇怪他这个样子,八成是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又闹的不愉快,“不是,你就非要死犟着不低头吗?真的有那么丢人吗?我从小到大也没教过你,爱一个人是丢人的。”
沈夫人也确实不理解他为什么只有在面对江稚的事情上,这么的糊涂。
他情商又不低。
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话说出来伤人,什么话不伤人。
沈律言抬起眼,“妈。”
语气有些低沉,嗓音听起来也很沙哑。
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紧绷僵硬的状态,他深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又不说了。
“你要说什么?”沈夫人有点生气:“我还以为你这次去找她告白的,既然喜欢就认认真真把人追回来,说一堆难听的狠话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沈律言垂下眼皮,嗯了声,“是,我喜欢她。”
沈夫人还有一堆到了嗓子眼的话忽然间滞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以为他会继续嘴硬,总算不仰着他高贵的头颅了。
人是该有傲气。
但是不能对爱的人那么傲气。
“你想明白了就好,阿稚是心软的人,她人那么好,我真就不信你离婚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儿的舍不得。”沈夫人说完这句,接着才想起来问:“那你和她说了吗?”
沈律言绷紧了下颌,线条微冷,他一不吭声,沈夫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她怀孕了。”
沈律言哪怕是在他母亲面前也难得露出这种脆弱的神色,他低垂着眼睫,什么都看不清,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她怀孕了。”
沈夫人听了下意识就说:“这不是好事吗?当初你非不肯留下那个孩子,逼着她去做了手术,现在好不容易…”
沈律言咬紧齿关,慢慢抬起了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他打断了他母亲的话:“不是我的。”
他眼底是罕见的茫然,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他从来没有挽回过谁,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挽留住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
神态难得脆弱,想要问问他的母亲。
他还能怎么做。
如果他还足够清醒,就本应该彻底放弃。
可是他现在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