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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傅景初昨天得知沈律言要见他,就替江稚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他当然也知道沈律言是为了什么事情才会兴师动众的找上门来,他对江岁宁那天的警告,看来她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不在的这几年。
江岁宁用了多少手段来欺负人。
那天傅景初也发现了,江岁宁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骄纵蛮横的大小姐,她识时务,能伸能屈,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也能跪坐在地上说着对自己有利的话,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同理心。
傅景初离开酒店的时候,让人清掉了酒店的监控录像。
他当然不会给江岁宁留下证据。
不过确实也在意料之外,没有任何证据,沈律言也依然能站在江岁宁那边来维护她,为她出一口恶气。
沈律言看都没看桌上的离婚协议,眸光定定望着傅景初,气定神闲,“我和她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李老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并未出声制止傅景初。
傅景初淡淡道:“她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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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唇角噙着的弧度渐渐回落,抿成冰冷的直线,眼睛里的温度也很冷漠,冷凝的目光静静盯着他看。
傅景初接着说:“我问过阿稚,她没和我说实话,所以我特意找人打听过了,当初你和阿稚的婚姻是一场意外,在你们结婚之前没有任何的感情。”
傅景初打听到的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他能查到的细节也不多。
沈律言不好查,尤其是他的私事,知道的人不多。
傅景初也不会去问江稚,如此会引起她的疑心,她也不会说实话。
她只想让他看见她过得好的那面,不想让他对她的生活产生担忧。
傅景初对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好感,他说:“我是她舅舅,总归是要比外人更心疼她的,沈总还是看看离婚协议吧,签个字对你来说也不麻烦。”
“我看你也挺喜欢江岁宁的,离婚之后,你不用委屈江岁宁,没名没分跟在你身边。”
沈律言没急着提江岁宁的事情,过了会儿,他饶有兴致的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翻了两页,漫不经心扫了两行就随手撂在一旁。
他越平静,就越可怕。
“没几个人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傅景初嗯了声:“看得出来。”
话音落地,傅景初拿起腰间的枪,对准了他的额头,枪口直直抵在他的脑门上,嗓音冷冽:“签字。”
寻常人被用枪盯着脑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沈律言仿佛一点儿都不害怕,抬眼平静看着傅景初,神情也很散漫,完没有把他手里这把枪当成回事。
他捡起离婚协议,当着傅景初的面撕成了碎片。
他无所谓道:“傅景初,你开枪吧。”
子弹上膛,剑拔弩张的气势,水火不容。
李老还不想见状况失控,抬手拦了下来,充当起和事佬:“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呢?都是年轻人,好好说。”
沈律言倒是给了李老几分面子,“他要我和我的妻子离婚,真就是开枪了我也不会签字的。”
傅景初冷眼看着他,“你也不爱她。”
沈律言的心里是想要反驳这句话的,谁说他不爱她呢?他和她已经纠缠了那么久,凭什么要他现在就放手。
一个外人,插手起别人的家事。
沈律言冷笑了声,“她自己都没说要和我离婚,你算什么?”
傅景初反问:“她没有吗?”
沈律言好像被他踩中了伤口,当初江稚要和他离婚,几乎是差点要和他玉石俱焚了的。
他费了点手段,才让那件事过去了。
“至少最近她没有这个打算,傅先生还是不要破坏别人的婚姻比较有道德。”
“一个有污点的舅舅只会给她的人生带来更多的难度。”
沈律言恢复沉着冷静后说出来的话,不大好听。
他不想让江稚依赖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哪怕是她的舅舅,也不行。
沈律言站了起来,凛冽的气势更甚从前,这双淡漠的眼眸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说:“傅景初,你的事情说完了,该轮到我问你了。”
他的语气很平和,和平时普通的询问没什么分别:“你找人对江岁宁做了什么?”
傅景初说:“你这么神通广大,就自己去查查看。”
沈律言点了根烟,打火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办公室里格外明显,火光渺渺,升起的薄雾慢慢模糊了他的五官,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沈律言还以为傅景初不屑于卖关子。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说没做。
现在这样,不像是做了什么,也不像是什么都没做。
沈律言咽下一口烟雾,淡淡的烟草味拢在周围,漂亮的五官透着几分精致的凌厉,他没了耐心,抬了抬手,门外的保镖就涌了进来。
整间办公室都被围了起来。
复星的人被挡在了外面。
沈律言对江稚会有几分心软,但是对傅景初,半分都不会留情。
巨大的实力悬殊下,四五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才将傅景初摁在了办公桌上,用力摁着他的头,重重磕在坚硬的桌面,就像是有人用脚踩着他的脸。
傅景初在牢里受过的羞辱打骂比现在多的多,他一点儿都不在乎,甚至不怕被沈律言带来的人拳打脚踢。
阿稚知道了,只会离沈律言这个人越来越远。
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良配,早就该分开了。
傅景初不是不知道,阿稚喜欢他。
保镖下手的瞬间,沈律言有一秒的迟疑,忽然间想到了江稚。
不过也只有一秒钟,他昨天就对她说过了,真的有什么,他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