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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程家先前拍下的小洋楼里,有个极大的院子,栅栏外随处可见值守的保镖。
江稚跟在沈律言身边,门口的保镖在检查邀请函,他握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往里面走了进去,从头至尾也没人问他要邀请函。
江稚想脱离他的掌控,找个人少的地方先吃点东西。
沈律言今晚好像没打算松手,牵着她不放,她压力剧增,这里也不是没有认识她的人,他现在好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外边是怎么传她和他的关系。
江稚试着挣了挣手,沈律言垂眸扫了她一眼:“做什么?”
她好像被抓包的那个人,被他冷不丁的一问,竟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好像她做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茫然过后,她回过神:“我想去找点东西吃。”
沈律言问她:“饿了?”
江稚没好意思承认,却又不想再说违心的话:“是有一点点。”
沈律言叫来适应生,让他送了些垫肚子的糕点,江稚吃了块草莓蛋糕,奶油渍留在唇角,纯情又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涩情。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用纸巾帮她擦干净了嘴角。
江稚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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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段时间的胃口,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沈律言觉得好笑,她想吃个饭都这么小心谨慎,好像他以前在这种场合虐待过她,不给她吃饭一样。
“那边有西餐,我带你过去。”
“不用。”江稚不好意思麻烦他这点小事,她其实只需要自己的空间,不用沈律言管她就够了:“我知道在哪里。”
男人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十指紧扣,旁若无人牵着她的手去了餐厅。
江稚感觉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猜忌的、好奇的、各种各样的眼神毫不遮掩打量着她。
沈律言让适应生送了份牛排过来,蓦然想起江秘书虽然很能干,什么琐碎的事情都能办的周到细致,但她不太会用刀叉,也不太会切牛排。
他索性帮她切好了牛排,推到她面前,“吃吧。”
江稚今晚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好像变成了沈律言一直在照顾她。
牛排煎的很嫩,她尝了几口,被他的眼神盯得受不了,她深呼吸,没有话说就主动找话说:“你不饿吗?”
沈律言胃口不好,最近更是食欲不佳。
他说:“刚才在车里喝了杯咖啡。”
江稚哦了声,沈律言是这样的,几乎把咖啡当成了饭来吃。
不过家里有专门规划饮食的营养师,就算不吃饭,他的身体也很好。
江稚吃完牛排,沈律言又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她摇头:“不用。”
迟疑片刻,她委婉地说:“沈先生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沈律言脸上一派懒散:“我今晚没什么事,只是来看个热闹。”
程家这个在国外留学多年的小少爷,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儿子。
而是程老爷子早年在外养得情人,生出来的私生子。
本来程家的家业和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是他亲哥,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程老爷子也不想程家绝了种,不得不把早先扔出国不管不问的私生子接了回来。
要沈律言说,程家大少爷的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一定。
江稚也听说了程家的事情,但她对这种热闹完没有兴趣。
豪门家族的斗争,一点都不比宫斗剧轻松。
可见沈律言还是命好会投胎的,父母恩爱开明,也有和他争家产的兄弟,他从小就没吃过这种苦,往往都是作壁上观的那个局外人。
“沈先生,你说他哥哥的车祸到底是不是意外啊?”
“你想听实话吗?”
“嗯。”
“不是。”
沈家和程家谈不上关系多好的世交,但这么多年表面上还过得去。
有些关系,不得不维持。
他们这个圈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根基极深,走的每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他弟弟…”
“是个人物。”沈律言对还没见过面的程家小少爷没什么意见,心狠手辣才能站得住脚,太善良了确实害人害己。
沈律言只肯和她说这么点,多了就不肯再提。
倒不是因为多机密,纯粹就是他本人万分不喜在她面前聊别的男人,甚至是在她面前夸那人聪明有手腕。
“好了,不说他了。”
话音未落,程小少爷就端着酒杯寻了过来,他长得过分精致,似乎身体不太好,还有些咳嗽。
“沈先生,父亲让我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客气。”沈律言一派淡然。
程淮安的目光停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若有所思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
与此同时,江稚也认出了程淮安的脸,她忍不住攥紧了拇指。
程淮安看向江稚,好奇但又不失分寸:“这位是?”
沈律言不喜欢程淮安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悄声无息把人藏在身后,淡淡地说:“我的妻子。”
程淮安:“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总觉得有些眼熟。”
沈律言还没说话,江稚就先开口打断:“是程小少爷认错了。”
程淮安似笑非笑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是吗?”
江稚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她没好气道:“反正我没见过程小少爷。”
程淮安眉眼间的笑带着点邪性,说话又像在哄她:“没见过就没见过,江小姐不要生气。”
沈律言显然对和他继续寒暄下去的兴致不高,他握着她的手腕,看向程淮安的眼神是很冷漠的,“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程淮安很客气的让出了路,他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渐淡。
等走到露台,沈律言停了下来,他低头看向她,不是疑问句,而是非常肯定的语气:“你以前认识程淮安。”
他停顿了几秒,接着又问:“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