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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竹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所以,你观其行,听其言,可觉痴傻?”
“倒是不觉。”谷雨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不仅不痴傻,反而还有些奸滑!只是,他刚才言说已有婚约,却是古怪。”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李怀瑾真的认为聂府小姐还活着?”纪青竹的凤目中突然亮起一抹光芒。
“这……怎么可能?”谷雨显然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三年时间,满银华府皆知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
而毕十二则是在这时开口道:“掌柜的意思是说,这聂府小姐的鬼魂三年来都未曾离开过?甚至还与这李怀瑾在草堂私会?”
“是真是假,去一趟怀瑾草堂,不就知道了吗?”纪青竹给出了决定。
“现在去吗?”毕十二又问。
“你们还真想让杨府尊在外厅等我们一夜?”
“呵呵,那未免过份了些。”毕十二就笑了笑:“怎么说也是一府父母,又管着我们的钱财呢。”
“知道就好。”纪青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谷雨这时突然一拍脑袋:“李怀瑾今夜引动正阳钟响,若是再回草堂,必然打草惊蛇,掌柜的不让李怀瑾今夜回去,就是想明夜来个突然袭击?”
“怪不得在路上时,掌柜的要将李怀瑾带回福善堂!”毕十二同样醒悟过来:“掌柜的果然老谋深算!”
“什么老谋深算?没文化。”纪青竹秀眉一竖:“我这叫智勇无双,深谋远虑。”
“是极是极。”
“哎,福善堂也真该提升一下文化素养了。”纪青竹叹出一口气:“听说金鳞府就有一个会算账的童生,若我们有一个秀才,岂不是还能压金鳞府一头?”
“掌柜的,你真觉得一个秀才会来卖棺材?”
“……”纪青竹显然被戳到了痛处:“不卖棺材?我特么手下三位得力干将,一个成天扎纸人,一个只会砍木头,剩下一个更好,天生喜欢闻香油!我不卖棺材,难道还卖胭脂水粉吗?”
“嘿嘿!”两人跑远。
……
内屋中。
李岁酒在教导童小棠的时候,顺便也从童小棠的口中套出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按照童小棠的说法,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物,不止有鬼物还有妖邪。
天黑不出门,夜防鬼敲门,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除此之外,便是福善堂不止卖棺材,蜡烛,黄纸和香油,其实还卖纸人。
当然,这个信息并不重要,可以划掉。
再来便是修炼了。
童小棠自称为扎纸匠,并言称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手段,有朝一日甚至能让纸人生出血肉,变成活人。
李岁酒自然是不信的。
接着,便又聊到了正阳钟。
按照童小棠的说法,正阳钟乃是镇守银华府的古宝,有正阳钟在,鬼物便无法肆意进城作乱,即使进到城中,法力也会被压制。
听起来着实有些玄乎。
童小棠的解释是,正阳钟携带着大献的气运。
事实上,在每一个城市都会有一件古物,只是古物的样式不同而已。
再往深的聊,童小棠就不知道了。
李岁酒就只能尝试着换一种方式,问引动正阳钟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又问如何开启修炼?
童小棠就说,你不是引动了正阳钟吗?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最终也只说了一个洞天。
并说每一个修炼之人都会有自己的洞天,里面的景象各不相同,不同的洞天,代表着不同的能力。
再往后,童小棠就好奇的追问起李岁酒。
问李岁酒是否感应到洞天?
又问李岁酒是从哪里习到了道家真言?
还问李岁酒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李岁酒不知如何作答,便推说困了,日后有机会再言。
这一夜,亦算是所聊甚多。
只是,李岁酒觉得想要真正了解这个世界,单靠童小棠的一张嘴,还是过于被动了些,他更喜欢主动。
便决定明日到城中找一些《地理文献》或《志异杂记》之类的书藉看一看。
于是,自顾自的睡下。
不再理会埋头扎纸人的童小棠。
……
不知是睡了,还是未睡。
迷迷糊糊中。
李岁酒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幽静空灵,翠幕白雾浮于半空,遮掩着谷中的三分绿意,使得无法看清远处,只隐约看到谷前立着一块青石碑。
细闻春水涓涓溪谷流,又听凉风拂面鸟儿鸣。
这景物实在过于真实。
让李岁酒不由想到了与童小棠关于洞天的说法——洞天中景象各不相同,不同的洞天,代表不同的能力。
“难道,这就是我的洞天?”
于是,走近到青石碑前观看,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封魔谷!
我的洞天叫封魔谷?
李岁酒诧异于这个诡异的名字,但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一入山谷。
里面,居然真的别有洞天。
翠绿的树木下盛开着鲜艳的花朵,一条弯曲的小路延绵伸向谷内深处,周围则是立着一间间石屋。
石屋各有不同。
但大多数屋顶都铺盖着金色的瓦块。
通体则是用庞大的石块和插天的石柱构成,又雕有不同的云纹和浮雕,散发出庄严而古老的气息。
淡淡的白雾飘荡在谷内,如云似雾,一眼看去便生出一种迷幻之美,若是白雾再浓些,亦或是再挂上一道彩虹天桥,则可称其为人间仙境。
只是,山谷过于幽深,李岁酒一时却无法看清这山谷中到底有多少个石屋,只大概看到五六个。
心里好奇之余,就又尝试着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终究是想先逛上一逛!
但走出几步后,却在第二个石屋前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阻力。
“进不去吗?”
“大概是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吧。”
没有办法,李岁酒只能又重新退回到第一个石屋的门口。
既是石屋,门自然是石门。
李岁酒就走到门前,用手敲击,礼貌开口:“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
又等了一刻钟。
便尝试着用手推了一下,发现居然可以直接推开。
于是,就推门而入,又往石屋内走了六七步,终于看到一个人影端坐在一张石凳上。
大抵是睡着了。
从衣着来看,此人身着一件红袍官服,腰系一条白色玉带,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官帽,身材魁梧高大,将那宽大的官服都撑得如同要爆开。
至于面相?
李岁酒虽不以貌取人,但确实被对方的长相给吓了一跳。
一脸黑色紮须,豹头环眼,面若金铜,这副相貌……客气点说是长相清奇,直白点说就是丑得像鬼!
而且,还是最恶的恶鬼。
即使是童小棠扎的鬼夜叉,亦没有这般气质。
再然后,李岁酒的目光看到了石屋墙壁上的几行刻录,上面似乎是书写着此人的生平纪事。
趁着对方睡着,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