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一饮而尽,虽是有些滚烫,可入喉间之后,又瞬间带动浑身的暖流。他目光一瞥,忽然见玉萝手上拿着几封信。“这些信是给我的?”玉萝后知后觉,连忙将信递了过去:“玉萝糊涂,差点忘了正事。”“之前您送出去的那几封信,如今都已回复。”萧辰拿过信上面,分别是江北,江南,西江。他连忙到院子里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拆开信。首先是江北的,一眼扫过去,马屁话说了不少,结果却不尽人意。将那封信丢到一边,第二封更是借口连篇。第三封萧辰不想看,直接丢给玉萝:“你看看告诉我结果。”片刻后,玉萝略微惋惜道:“大人,他们说最近也遇到东瀛人骚扰,实在是分不开身。”“究竟是骚扰,还是不愿出兵?”明明所有的伤害全部都被江东扛了,东瀛人逮着一个地方薅羊毛,那些地方才能置身事外。如今江东有难,他们居然选择视若无睹。就算不看在恩情的面子上,凭借着国家大义,他们也不该如此坐以待毙。“殿下,看来您的面子也没挂得上啊。”靳诚中慢悠悠的落在他面前,看着萧辰的模样,便知道那几封信的答案并不尽人意。萧辰略微尴尬,“我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如此胆小怕事。”“其实也在常理之中,想帮忙就算不用说也会主动前来。不想的话,就算费尽口舌,也依旧有置身事外的理由。”靳诚中说的,对萧辰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他们如果不帮忙,那么眼下想要对付东瀛人,各方面棘手的问题就再次出现了。看出他的为难之色,靳诚中也犹豫地劝说道:“殿下,要不这件事情再缓缓吧,等咱们先解决眼下棘手的问题再对付那些人也不迟。”萧辰眉头一皱,当即不悦道:“还要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燃烧的村庄,火火烧死的妇人孩子,还有遍地尸体的海滩以及被染红的沙粒。每一处场景都是他亲眼所见,现在回想仍旧历历在目。而这一切,都是那些东瀛人的作为!他只能放任那些人逍遥法外?萧辰面色沉重,垂着脑袋喃喃自语:“如果那些人一日不除,江东将永无宁日,我不想再让更多的无辜者死于他们的压迫伤害中。”靳诚中一时无言。却忽见萧辰猛然地拍案起身:“我决定了,十万就十万,哪里打不过了?”“缺钱,缺粮,缺船,这些东西我有!”“老子要让那些东瀛人见识见识咱们汉人的魄力,以少胜多更能让这些人闻风丧胆,再不敢骚扰侵犯!”不仅是对付东瀛人,但是要打出个名声。萧辰目光如炬,眺望着东瀛的方向,这一幕也让靳诚中震慑无比。转瞬又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当初那个与自己逃亡的小太子,如今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当即附和道:“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了,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您成就大业!”“只不过,咱们哪里来的钱,船,还有物资……”萧辰微微勾起嘴角:“你以为我这些年在皇宫里只是充当一个努力活着太监的角色吗?”“从周天辅那件事情我就知道楚炎武是什么货色,太聪明的他不放心,太笨的他看不上。”“跟在这种人身边做事,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才会有我这个聪明人主动去做一些糊涂事,让他能够稳下心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在私下里一直经营了自己的产业,而且范围涉及很广,您想必也听过的。”“四海商会!”听到这四个大字,靳诚中蒙圈了:“四海商会是您做起来的?”如今的四海商会可了不得,不仅在京城中已经占据生意的首席之地,更是在全国各处都有分铺。萧辰双手负背:“那是自然。”“四海商会每日总盈利加起来,那也得有成千上万,就算是买下半个大楚也绰绰有余。”靳诚中咽了咽口水。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面前这位年轻气盛的亡国太子。“殿下未雨绸缪,实在高明,令人钦佩!”他身在安逸窝里,却还想着要给自己谋条后路,难怪萧辰身为太监都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各路相继巴结。这都是有所依据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萧辰有这样强大的经济后盾,为何还要靠劫富济贫来扩充军队?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小心思,萧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说呢,商会里面的财政大权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他想要调动那么多钱,就怕静妃那个贪财的女人不乐意。再加上,如此大一笔支出,很容易受人察觉的。所以,就算是真的要钱,也不能全部都由京城的商会调动,得从各地的分铺分别调动,最后达到汇总的目的。“那战船这件事……”战船不同于普通的画舫或者商船,它必须要足够坚固,而且有一定的防守能力。如果一击就碎,恐怕就只会是自投罗网。“战船啊。”萧辰突然询问道:“你可知附近的造船厂在哪里?”要说造船厂,靳诚中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坦然回应道:“在福州地界有个福州船厂,以前是专属于朝廷的制造厂。”“行,那我们即刻启程去福州船厂!”靳诚中连忙跟了上去,劝说嗯:“殿下,年昨日彻夜未眠,身心疲惫,如今又要原图奔波,实在是不合适。”“要不先休息一会?”跟萧辰挑挑眉:“你累了?”“微臣哪里怕累,让当初最艰难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敢合眼。”“那就对了,如今也是最艰难的时候,就算再困也要忍着!”如今危难时候不吃苦,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提心吊胆的日子他过惯了!姬红鸾和芋螺也跟着随行,一起坐在马车里。靳诚中充当马夫,一路前往福州船厂。这地方就建在水上面,三面环水,其中一面是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