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婉已是明白她是有备而来的,怕是那两封信函也是她们伪造的吧想至此,她眼神一凛,沉声道:“姚侧妃,如今案件尚未查明,你带着如此多的侍卫围攻,可是何意?还是说,你是想连我这个皇妃也一起诛杀在这里吗?”
“呵呵,皇妃此言差矣”姚雪棠上前一步,拿出贴在京中的告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作为京城百姓的一员,维持秩序,协助捉拿疑犯乃是分内之事,皇妃怎能质疑我的忠诚呢?”
“哼,你是家禽吗,还忠诚!”
“你”
“好了”宋婉大手一挥,待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滑稽神情,顿时心情便好了一点,“我们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姚雪棠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好,既然皇妃如此爽快,那我便也直说了”顿了顿,姚雪棠手抬起指着裴泽,狠声道:“皇妃只要把人交出来让我带回去大理寺,一切都好说。”
“是吗,那如果我说不呢?”
“皇妃,你这样袒护一个除了四皇子以外的男人,真的好吗?”说罢,姚雪棠对着亭中的二人轻蔑一笑,凉薄道:“你有没有想过,此事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你便是把四皇子的脸面踩在地上,届时你又要让他如何自处?”
“你无需在这混淆视听,我与裴大人乃是清清白白,没你说的这么不堪,你这样在公众场合如此羞辱我这个皇妃,又是意欲何为?再说了,难道身为皇妃就要为了保住身份,眼看忠臣被奸人所害也视而不见吗?这不是跟你刚才说的维持京中秩序背道而驰?姚雪棠,你怎么在这说着反话胡言乱语呢。”
“你”算了,不要与她扯嘴皮功夫,届时要是误了后面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想至此,姚雪棠回头对着身旁的侍卫命令道:“你们也看见了,皇妃如今被疑犯给控制,所以为了四皇子,为了箫府,众将士都给我上,今日务必把人给捉拿带回大理寺,还死去的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是。”
“我看谁敢!”宋婉从腰间抽出软剑挡在面前,仿佛谁要是贸然前进,她便会毫不客气挥下手中玉剑!
“皇妃”孟玉带着暗骑从另一边过来,要不是无意听到云华的禀报,他还真没发现这里的局面已是一触即发“皇妃,你没事吧?”云华绕至凉亭边上,扶着宋婉担忧地问道。
“无事”说罢,她轻侧了侧头对着身后的裴泽压低着嗓音说道:“待会我们这边先打前锋,趁着混战你自己先走,裴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要做什么舍身为人的傻事,知道吗?”
“不行”裴泽认真地回望着宋婉,坚定道:“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孤军奋战,想都不要想,而且我烂命一条,最多跟他们回去便是,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随意处置一个朝廷命官不成?”
“裴泽,你有没有脑子?此事一看就是八皇子一党故意设套陷害于你,他是皇上的孩子,你以为在没有足够证据扳倒他之前,皇上是信你还是信他?你想问题不要总是一根筋行不行!”
“我”
“孟首领”姚雪棠打断了他想要反驳的话语,望着一旁显得忠心耿耿的孟玉冷声道:“怎么,你也要帮着朝廷疑犯对我这个侧妃以下犯上不成?”
“请侧妃恕罪,但主上临行前曾吩咐属下要好好保护好皇妃,如今属下只是在奉主上之命在行事罢了。”
“好一句保护好皇妃!”听到箫北辰离府之前还特意嘱咐了孟玉,姚雪棠顿时便嫉妒得面目全非哼,好,很好!她倒要看看,经过了今日,他还会不会对宋婉如此上心!“既然孟首领冥顽不灵,众将士无需再顾忌,都给我上!”
“是”
“皇妃退后,刀剑无眼,别被伤到了,此处自有我殿后,云华你带着皇妃先上马车离开。”
“好,皇妃,我们”
“不妥”宋婉轻摇了摇头,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攻势,低声道:“此局就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我走了,恐怕局面会很难收场!”说罢,她又望了眼还站在一旁的裴泽,劝道:“趁现在,你快走,我是皇妃,不会有事的。”
“可是,小心”裴泽一手拉过宋婉,一手再想举起利刃时已被暗器划伤了手臂“幸好,此物无毒”宋婉拿出手帕为其简单地包扎好后,刚想回身,一箭矢又已向着她飞来!“皇妃”在场的人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一把玉扇便从远处而来隔断了箭矢的方向,使其狠狠刺向了旁边的柱子上“全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所有人回头望过去,这才发现骑在马上疾驶而来的正是箫北辰!“主上”
“参见四皇子”
“哼,好一句参见,怎么,我不在几天,你们全都给我造反了不成?”
“四皇子”姚雪棠见其正好在气头上,便赶紧火上浇油地应声道:“今日我曾在寺中收到一封匿名信函,说是关于花灯节一案的疑犯便在不远处,这才半信半疑地带人前来一探究竟,可谁曾想,我一过来便撞见了皇妃竟也在这里,而且身边还无丫鬟侍卫随侍,我也是担心皇妃的安危,这才急着命人将疑犯捉拿归案,谁知皇妃不肯,还不惜为其兵戎相见,我实在没办法了,四皇子你看”
“你胡说”云华见她一直在污蔑宋婉,心急地便上前想要解释道:“四皇子不是这样的,是她”
“云华”宋婉将人拉了回来并当众给了她一巴掌,冷声道:“大庭广众之下胆敢冒犯侧妃,我便是这样教你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皇妃”
“过去,给姚侧妃磕头道歉,要是她不肯原谅你,你也无需再在我跟前伺候了!”
“是”说罢,云华满脸泪痕地向着姚雪棠走过去,刚想跪下来,便被其喊住了:“罢了,相信她也是爱主心切”顿了顿,姚雪棠抬头望着宋婉,一字一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计,较!”
该死!这就让她先占了上风,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跟一个奴婢斤斤计较,不仅有份,恐怕在四皇子眼里也会弄巧反拙可恶,宋婉!
“好了,闹够了没”箫北辰大手一挥,像是颇为不耐烦地对着众人命令道:“护送两位妃子回府,至于其他人等”顿了顿,他低着头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跟我进宫面圣,有什么事自有皇上发落。”
“箫北辰”
“四皇子英明”
“宋婉”裴泽站起身对其摇了摇头,便转身对着箫北辰不置可否地说道:“普天之下自有皇法,我究竟是不是清白的,相信皇上会还我一个公道!”
“既如此,裴大人,请吧”话落,箫北辰率先上马,待出发前再次吩咐道:“孟玉,别再节外生枝,速送人回箫府!要是再有下一次,你便提头来见!”
“是,属下知罪,属下遵命”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乾清殿内,皇上看着底下箫北辰和裴泽二人同时求见,不禁狐疑道:“辰儿这是意欲何为?此事朕不是交给源儿去处理了吗?”
“父皇”箫北辰上前一步将怀中信物递至在一旁的高福手上,轻声解释道:“裴大人曾于儿臣有救命之恩,当初在西漠时要不是有他相助,相信儿臣未必能顺利识破奸计平安回来京城,所以于情于理,就算明知八弟已全权接手,但还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的地步,这点还请父皇责罚。”
“呵呵,好一个于情于理”皇上望着裴泽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身影,虽然心中已摸清了几分真相,但还是出言警告道:“辰儿,要是待会你证明不了裴泽的清白,那你这擅自离京的举动,朕绝不会轻饶,你可知道?”
“是,儿臣明白”说罢,箫北辰回头看了看始终一言不发的裴泽,对其低声询问道:“裴大人,你当初在济南追查廖掌柜时,可是在竹林处遇到埋伏?”
“正是!”
“那你身上是否有信物可证明当日所发生的事?”
“有”裴泽自怀中取出那标刻着云影镖局的箭头呈现在众人面前,解释道:“启禀皇上,这是微臣当日被围攻之时,侥幸逃生而拾到的证据之一,那时回京本来就想第一时间禀报皇上,可谁料到当时还未是侧妃的姚家千金突然跑来大理寺报案,说是自家婢女绿涟和廖掌柜是一伙的,望微臣从轻发落。”
话落,见皇上已起了疑心,裴泽继续说道:“可到后来廖掌柜和其同伙相继死亡,微臣再根据线索暗中追查到洪掌柜时,就莫名被冠以同伙的罪名而被追捕,这其中究竟是不是有何误会,还望皇上明鉴!”
“父皇”听完裴泽的自证,箫北辰继续接力道:“儿臣在济南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之事,廖掌柜的死因是中毒而亡,但在她身旁落下的凤簪里却出现了云影镖局的印记,据儿臣追查得知,云影镖局其实是尼莲大师生前的产业,而裴大人与尼莲大师从无交集,又怎会因为云影镖局的人而设计谋害京城的无辜百姓呢?其中疑点重重,还望父皇能下旨彻查,待早日寻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