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事情可办妥了?”
“回禀主子,洪掌柜已死,属下已派人埋伏在裴泽必经之地,这次定能‘人赃并获’。”
“好”闻言,季晟源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吩咐道:“去箫府通知那人,一切可按计划进行。”
“是”
淑香斋,箫北辰餍足地看着在他怀里已睡着的宋婉,不禁心中一柔,待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为其盖好被子后,这才下床穿戴好衣物离开了厢房“主上”
“有消息了?”
“是”书房内,孟玉把刚在官道上看到的事情重述了一遍后,轻声道:“主上,这明显就是杀人灭口,恐怕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嗯”箫北辰听闻轻敲了敲桌面,虽然事情发展已经跟自己所经历的大差不差,但要捉住那个幕后之人,他现在还无十足的把握。“派人紧跟着裴泽,要是一有动静随时禀报我。”
“是”
“还有,把詹老给我叫来吧,我有事要问他。”
“是”
“参见四皇子”
“詹老无需多礼”待轻扶起他后,箫北辰这才低声询问道:“詹老早些日子受得伤,如今可好全了?”
“多谢主上关心”詹老动了动他不太利索的脚,苦笑道:“都是些旧疾罢了,老了,哪还能如年轻那会中用?”
“詹老无需妄自菲薄,在我看来,詹老还是如当年一般老当益壮。”
“呵呵,主上说笑了”顿了顿,詹老望了眼案台上展开的信函,狐疑道:“主上深夜叫我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嗯”箫北辰轻喝了口茶,缓声道:“今日官道上发生了一件惨案,京城糕点铺的洪掌柜发现被人残忍杀害,这消息相信不久便会传到大理寺,届时要是再查,恐怕我们就很难插手了。”
“主上的意思是?”
“此事我怀疑与八皇子有关,希望詹老能助我一臂之力,亲自出马查探一番。”
“八皇子?”詹老轻皱了皱眉,望着箫北辰一脸笃定的神情,不禁疑惑道:“主上可是有何证据指向八皇子?”
“没有,不过据我所知,洪掌柜与裴泽可是相识,如果能借此机会铲除异党”顿了顿,箫北辰眼中精光一闪,轻笑道:“除了八皇子,我想不到还有谁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主上说得在理”詹老佩服地对其拱了拱手,应声道:“主上放心,此事交给我,最迟三天,定有消息回府。”
“如此,一切便拜托詹老了”
郊外,裴泽拿着宋婉给的那份名单画了一横,看到最后剩下只有四人名字时,心中一凛,或许咻、一箭矢破空而来打断了裴泽的思绪,待他回过身堪堪避开后,又有无数的箭雨从远处而来
见状,裴泽把名单妥善放入怀中后,抽出剑刃便迎了上去这群人不是善类,而且明显与上次的黑衣人不是同一批,如今他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再与他们纠缠,恐怕没有胜算!想至此,裴泽提了提剑一口气除掉了面前的三个黑衣人后,从怀中抛出烟筒便向他们丢了过去,待炸裂声响起烟雾弥漫之际,他一个闪身便滚下了旁边陡峭的山坡下,不见了踪影
“回去禀告主子,计划一切顺利。”
“是!”
“下去追捕”凌云扯下面罩,对着另一边的黑衣人狠声吩咐道:“生要见人,活要见尸,不然你们都得提头来见!”
“是”
京城,一大批侍卫突然自官道上跑过,目标正是十里外的裴府“找到了,裴泽以下犯上证据确凿,快回去禀告八皇子。”
“是!”
箫府,孟玉疾走在庭院内,待一踏进宜翟居,便着急道:“主上”
“可是出事了?”
“属下在郊外一时不察跟丢了裴大人,待行至一处山坡上时,赫然发现附近有打斗的痕迹”说罢,孟玉取出一物递至箫北辰手中,低声道:“京中的侍卫已前往裴大人的府中搜查,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入皇宫,主上,你看”
闻言,箫北辰眼中精光一闪,拿起一旁的信物便当机立断道:“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另一边,淑香斋基本在同一时间,宋婉也从云华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你说什么?裴泽不见了?”
“是的,皇妃”云华左右望了望,这才上前一步压低着嗓音道:“裴大人今日辰时还传了消息给玉澜小姐,哪知酉时便没了踪迹!而且奴婢还打探到,现在裴大人府中已有京中的侍卫在搜查,皇妃,裴大人估计真出事了!”
该死!宋婉猛拍了拍桌面,暗自懊悔着:明知前路险阻,她是不该让他一人追查的,要是裴泽真因她丢了性命,那她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云华”
“奴婢在”
“你现在去别院找玉澜,我要知道裴泽最后失踪的地方”顿了顿,宋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吩咐道:“小心行事,尤其是别让柳书斋那主仆俩给发现你的踪迹,可明白?”
“是,奴婢遵命”
乾清殿,皇上望着底下同时急匆匆而来的箫北辰和季晟源二人,双眼一眯,不置可否地说道:“辰儿和源儿倒是默契,怎么,你们是有何事不能等到明日上朝再说?”
“启禀父皇”季晟源率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物递至给一旁的高公公后,低声道:“这是儿臣在裴大人府中搜查到的信函,里面是关于近日来闹的沸沸扬扬的花灯节一案细节”顿了顿,他故作痛心说道:“儿臣也没想到,此案自廖掌柜死后,如今又因为糕点铺洪掌柜的现身而牵扯出裴大人来,这请父皇明察。”
“哦?源儿的意思是,裴泽才是花灯节的幕后主谋?”
“儿臣不敢妄自猜测,只是觉得既然裴大人有嫌疑,那么早日将其捉拿归案进行审问,也是早日还他清白的一个方法,不是吗?”
“辰儿你说呢?”皇上转头望着一直沉默不言的箫北辰,出声提问道。
“启禀父皇”箫北辰敛眉沉思了良久,最后恭敬道:“如果当真如八弟所说,裴大人是嫌疑人,那么当初大理寺办案时,他也不会被廖掌柜的人追杀,如今他下落不明,就凭借在裴府找到的这几封信函就轻易定罪朝廷命官,这样是否太草率?”
“那按四哥所言”季晟源望了眼这话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的箫北辰,冷笑道:“是有人栽赃陷害裴大人不成?”
“正是!”
“你”季晟源气愤地指着一脸淡定的箫北辰,恨声道:“据我所知,裴大人跟四哥平时来往不可谓不密切,如今四哥这样说,是觉得我在绕弯加害四哥不成?”
“八弟言重了”箫北辰回头看着他,眼中精光一闪,轻笑道:“我只是觉得几封查不清原委的信函作为证据意义不大,况且私下我与裴大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会认为八弟在加害于我呢?”
“呵呵,四哥”季晟源从中再取出一物,待展开在大殿上确保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后,这才低声道:“本来我也不信的,但看到四哥刚才这么急着与裴大人撇清关系,这就不得不让我有所怀疑了”顿了顿,季晟源拿出那封信函递到箫北辰手上,询问道:“这最后的印鉴是四哥的吗?印鉴乃是皇子身上独一无二的象征,四哥这回可不能再说证据草率了吧?”
闻言,箫北辰看着那印鉴的标记,眉心一皱,冷言道:“所以呢,八弟是觉得我亦是主谋之一吗?”
“非也”待欣赏够了他明显略带震惊的神情,季晟源不禁开怀一笑,轻声道:“这信函只能证明四哥与裴大人相识相知,并不能代表四哥就与花灯节一案有关了,毕竟四哥当时也是受害者之一不是吗?我只是觉得,既然四哥在这件事上身份不能保持中立,那么对于插手此案,便应适当地置身事外吧?”
“八弟”
“好了”皇上大手一挥,看着为此事争论不休的二人,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也乐于陪他们一起演足这场戏,毕竟身为人父,他也很想看看自己皇儿的才智谋略,究竟谁能更胜一筹“此事既然辰儿已牵涉其中,未免多生事端,便交给源儿去追查吧。”
“父皇”
“朕还未说完”皇上抬手打断了箫北辰还想劝阻的话语,转头望着一旁的季晟源,吩咐道:“只是源儿,你身上还有秋猎之事尚需完成,要是在期限之内出了任何差错,朕便唯你是问,可明白?”
“是”
“源儿,做事可要分清主次,要是五日时间还未查到任何关键线索,此案便到此为止,朕不希望再有人翻来覆去拿这案说事,知道吗?”
“是,儿臣遵命!”
“好了,朕乏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明日上朝再议。”
“是,儿臣告退”
“是,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