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
“孟玉,你家主上呢?”回到箫府没见到箫北辰,宋婉不禁疑惑地问道。
“额主上最近公务繁忙,这不,刚又是急急忙忙出去处理公务去了。”
“是吗”见其一副心虚支吾的神情,宋婉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知道在他口中多半也问不出什么,便只能率先踏进府内,选择先静观其变
“宋婉,佩服!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呢!”
见到上官深雪竟还在府内,宋婉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还在?”
“呵呵,对不住啦,我还在这倒是让你失望了,不过”上官深雪凑近她耳边,像姐俩好似的挽着她轻声说道:“幸好我还在,帮你监视着那姚雪棠,不然等你回来,恐怕你的四皇子连渣渣都要不剩了,我可告诉你,这个女人是顶级难缠的角色,你可要小心了,万一轻敌输了哭泣,我是会狠狠笑话你的”说罢,望着宋婉的神情,上官深雪再次坚定道:“嗯,一定会的。”
“我可多谢你的提醒了!所以呢,不是会去扬州吗,为什么还在这?”
“我这小喽啰哪知道这么多啊,上面没发话,我就不走了呗,要不等四皇子回来,你去问问他?”
闻言,宋婉轻皱了皱眉头,这箫北辰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夜,她坐在大厅内,本意是想等箫北辰回来,她好问问他的,谁知一坐下便是直到深夜都不见其人影。见状她只好先回厢房,等着明日再看看。可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结果皆是如此,这一刻宋婉明白了,他是故意在躲着她
想至此,她心里一凉,刚想从大厅再次回到厢房,途中却被詹老给拦住了,“宋姑娘”
“詹老?”见他俨然一副等候已久的模样,宋婉讶异道:“詹老是有话想与我说?”
“正是!既然宋姑娘是聪明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不知姑娘可否离开箫府?”
“这是四皇子让你传话给我的?”宋婉听闻冷声道。
“非也”詹老自廊柱后缓步行至她面前,才继续苦口婆心劝道:“相信这一次宋姑娘也看出来,这无辜的牢狱之灾是因何而起。皇室之人不可有软肋,这是致命的弱点,哪怕姑娘再足智多谋,可暗箭难防,你又如何保证下一次定会安然无事?旁观者清,关心则乱,你对于主上的重要性恰恰也说明了你对于主上的危险性,这是大忌!所以我才在这斗胆,恳请姑娘暂时离开,或许等这场大役尘埃落定宋姑娘,要是真两情相悦之人,又岂在朝朝暮暮呢,你说是吗?”
“呵,所以这才是他这几日都避而不见我的真正原因?”
闻言,詹老没有回话,宋婉见状已是心里有数,“倒是劳烦詹老深夜在此等候良久了,请你转告四皇子,我宋婉虽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礼义廉耻还是有的,绝对不会做出在别人府上死皮赖脸缠着之举,请他务必放心”说罢,她头亦不回地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不久便消失在大门外。
“宋婉,你在这干嘛?”
一时意气用事走出来,想着随便找家客栈再另做打算,可谁曾想这京城的客栈这么爆火,竟然每一家都客满!这真是连老天都存心和她作对吗?
“叫你呢,蹲傻了?看你这样子,怎么倒像是那种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一样?”
“你才是虫呢”宋婉没好气地望着同样蹲下身来的裴泽,无力道:“怎么总是在我最衰的时候遇见你啊,你是我克星吧?”
“照你这么说,我是你福星才对吧,每次在你落难之际都帮你一把,你这不知感恩的小女子。”
“是是是,是小女子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这样,裴大人你就好人做到底,可以帮我变出一家厢房来吗?这里的客栈都满了,我没地方去了”不知不觉,宋婉又用着上一世对待挚友的语气对其软声道。以前在战场上只要一出这招,裴泽肯定就没撤地跟着她上刀山下火海,虽然后来他亦有悄声抱怨过,说自己是被她蒙骗了,可每次还是会重蹈覆辙,直到她被季祈年陷害入诏狱
这家伙刚是在对他撒娇?裴泽不由得大感诧异,她不会是受刺激疯了吧?虽然自己好像还挺吃她这一招的,可“宋婉,你,病了?”
“你才病了,不帮算了”说罢,宋婉傲娇得刚想扭头就走,就被裴泽给拦住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小女子脾气倒挺大”裴泽对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跟我走吧。”
“裴泽,你该不会带我去你府上吧,孤男寡女的,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看着他们行走在离官道越来越远的方向,宋婉不禁出声打趣道。
“你还在乎名声?你住在箫府的时候有在意过旁人是怎么说你的?”
半晌,见没有人应声,裴泽疑惑地转头一看,“怎么了,触到你伤心事了?所以你今日游荡在街,真是被扫地出门的?”
“裴泽,你会不会说人话?什么被扫地出门,我是自己选择出来的,跟你说的都不是一个逻辑的,我不想跟你说话,请你转回身过去,带路!”
“啧啧啧,别忘了,你是求助者,不会对恩人客气一点?”
“不会。”
就知道以这家伙的伶牙俐齿,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裴泽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是?”
“我住的地方,进来吧。”
望着面前堪称灾难的屋舍,到处杂乱丛生的野草,破败的门庭上甚至连门匾都没有要不是他已经自己走进去了,她还真以为他是故意耍她的。
“裴泽,朝廷克扣你了?”宋婉跟着他踏进这根本算不上府邸的屋内,看着里面同样是简单到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的摆设,而且这里甚至连仆人都没有见到,杳无人烟的现象当真是像那种苦行憎的生活一般。
“裴泽,我倒不知道你穷成这样了,我这过来打扰,会不会不太好啊?”
闻言,他嘴角狠狠抽了一抽,虽然他知道这屋舍确实不像很多官员的府邸一样富丽堂皇,但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感觉就像是街边乞丐住的避难所一样呢?他真是无语!“宋婉,屋子只是休息之地,弄得这么好看作甚?再说了我常年在外也不经常回来,它于我而言当真可有可无。你,你给我收起那副同情的模样,悲悯给谁看呢你!”
“哦”她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嘛,凶什么啊!真想不到他的屋舍这么“寒碜”,难怪上一世他经常一人独来独往,从未邀人到自己的府上,现在看来,他是嫌麻烦吧,要是跟来人一个一个解释,嗯以他的性格,估计累够呛。
“那边还有一间厢房,你去那里吧。”
“好。”待经过大厅之时,宋婉看见属于战场上的盔甲就摆在主位上,不禁疑惑问道:“你要上战场?”
“嗯?”见她的视线停留在大厅内的盔甲上,裴泽这才意会道:“你说这个啊,是吧,听说最近西漠那边又有敌寇意图越境侵袭中原,今日早朝已有人上奏给皇上了,相信不日之内便会有旨意下来。而且祁王与那敌寇交手过多回,这次大概率还是会派他亲自前往驱逐,身为副将领的我届时自然是要跟去的,所以我这才拿它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敌寇?宋婉低头沉思了会儿,突然想到上一世亦是这个时候,敌寇来犯,她受命与裴泽前往战场,可季祈年却是没有跟去的本来这一仗不难打的,都是一些没有组织的流寇,应是很快就可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谁曾想半月的仗硬是拖了足足三月之久,其中他们更是反被敌人耍弄得团团转,到了最后那一刻才得知,原来那帮流寇最大的头头竟混入了他们内部,尽管最后艰难获胜了,可遗憾的却是被那人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了,一直到班师回朝了都未曾再发现那人的踪迹
不知这次,少了她参与这场战争,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改变?“裴泽,敌寇危害性可大可小,切记别轻易轻敌了,危急之时,可先看身边人要紧。”
“此话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说罢,宋婉自顾自地先行离开了,毕竟心里再怎么念着他们的交情,可他如今始终是祁王身边的人,她又与祁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她亦只能点到为止了。不过以上一世的经验来看,即便没有她的未卜先知,这家伙依旧皮糙肉厚得很,正所谓无知者有福,倒也不必太为他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