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苏老爷把那如意坊的屋契交到箫北辰手上,说道:“四皇子,虽苏府不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但婉婉是我们的家人,既然她已做出了选择,那我们整个苏府便也会站在四皇子这边,只不过希望四皇子答应我之事可以信守诺言,不要辜负了婉婉。”
“苏老爷放心,我既已开了口,就不会食言,此次回京我便会亲自向父皇请旨,我心中唯婉婉一人,非她不娶。”
“好”再次得到箫北辰的承诺,苏老爷终于放下心来,以后九泉之下,他便也可以跟他的至亲妹妹有个交代了。“这是扬州最大的酒楼之一,亦是五湖四海的游客最常聚集的地方,我听陌儿说有人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它,可能便是因为那里能最快的收集到不同的信息,能让其彻底形成一座情报楼吧。”
“原来如此,但这样的东西,苏老爷为何”
“我刚也说了,苏府是彻底站在你那边的,既然你有需要,我亦能赠予,何乐而不为呢!”
“好,既如此,晚辈在此便先谢过苏老爷了”
马车上,刚与苏家人拜别完的宋婉眼眶还是红红的,想起临行前外祖母、苏老爷还有表哥千叮咛万嘱咐的关心,她心里便有一股暖流淌过。这久违的亲情虽然她有一直在好好珍惜,但总感觉还不够,还想为他们做些什么的心情尤为迫切,这大概就是得到了就害怕失去的患得患失之感吧!
“婉婉”见其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失落样,知道她这是舍不得离开家了,便坐过去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让她的脆弱在他这得以好好安放。“放心,苏府我亦会好好守护的,待以后有机会,我再多带你回来扬州,届时我们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好好陪陪你外祖母和舅舅,好不好?”
“嗯”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身为皇子的他岂可随意离开京城,但他有这份心,她是真的很感动!或许这一世她亦不可太贪心了,最弥足珍贵的两样东西上天都弥补给她了,她还要奢求什么呢
金銮殿,当今皇上看着底下之人呈上来的证据与信函,狐疑道:“辰儿你的意思是,此事还跟波斯国的公主有关系?”
“禀告父皇,据儿臣这几日来的追查,事实是如此没错!而且这次田大人之死还牵扯出另一帮派的人,其幕后之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哦?是吗,那辰儿可有何想法?”
“此人竟然能轻易豢养一批死士为其卖命,想必亦是当朝正二品官员身份以上的人”顿了顿,箫北辰敛下眼遮住内里的精光后,恭敬道:“儿臣不敢私自揣测,还望父皇指示。”
“呵呵,辰儿有勇有谋,既然你已查到这份上,那这事便全权交给你负责吧,别让朕失望。”
“是,儿臣领旨。”
待人下去后,皇上便叫来了高福,道:“把此等消息同步给祁儿,呵呵,看来那人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出手了,去吧,让事情变得更有趣点,朕倒要看看,此局他们要如何破解。”
“是!”
宫外,走在道上的箫北辰迎面与季祈年遇上,见状,箫北辰率先出口寒暄道:“二皇子,别来无恙,看你行色匆匆,该不会此趟扬州之行被父皇知晓了吧?”
“呵呵,这等小事就不劳烦臣弟为我担忧了,不过我倒是听闻,臣弟差点命丧扬州了,可无大碍?”
“呵呵,同样,这等小事就不劳烦二皇子为我担忧了,毕竟我命大得很,再说了,守在前方的大象都还坚守着,我这种小蝼蚁如何敢私自丢掉性命,这不是罪过了吗!”
“那我便在此恭贺臣弟平安归来,就是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了,臣弟,保重啊。”
“好说好说,我亦祝二皇子长命百岁,毕竟这漫漫长路,还是有人从旁观看会比较有成就感的。”
说罢,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往着相反方向而去心怀鬼胎的他们亦明白,此次没有赢家。只待下一次,他们出手时,便再与对方争个高低!
箫府,宋婉坐在庭院内,看着从外缓步而来的上官深雪,不禁嘴角一抽,“什么时候箫府开始养闲人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多时日,你都在这里混吃混喝?”
闻言,上官深雪状似无辜道:“你们这一去便是十天半月的,我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四皇子,我去哪找活干呀?”
“没吩咐你不会自己主动出击吗,我很怀疑”宋婉略带鄙夷地望着对方,“之前在祁王那,你是如何生存的?怪不得最后混得都被追杀了。”
“非也,那是我自己离开的,跟混不混没有关系。”
“所以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背叛祁王,你不打算说说吗?”
“嗯我之前说的理由你不信?”
“废话”宋婉翻了个白眼,继而道:“我是要相信你无缘无故就来投靠夜鹰,还是相信仅凭几面之缘你就被箫北辰迷得失去了判断,不惜得罪权贵也非来不可了?”
“哈哈”上官深雪被宋婉逗得笑出了声,“你还别说,好像真的有点牵强哦。”
“笑什么,你这神经兮兮的女人”宋婉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语道:“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我走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说”顿了顿,上官深雪望着对面的女人,低声问道:“你有听说过柳家吗?”
“当年京中最大的商贾之一。”
“呵,你倒是了解的多,人在淮南还能这么详细的知道京城的事。”
额因为这是上一世她作为季祈年的棋子所必须了解的京中行情,“你管我。”
“呵呵,既然你了解,想必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柳家突然没落的原因吧?”
“私造兵器,偷吞灾款,证据确凿,锒铛入狱,诛九族无一人生还,从此柳家便在京中彻底成为过去。”
“证据确凿?哪来的证据,说到底不过是把柳家成为了那些达官贵人的祭品罢了。”
见其一直在说着柳家的事不放,宋婉讶异地挑了挑眉,不会吧,她难道是“柳素素?”
“嗯?呵呵,你倒是聪明,一猜便知我的身份。”
“当年刑场之时,只有柳家嫡女的头部是被人盖住白布才上刑的,美其名曰保护其尊严,现在看来,倒不如是方便偷龙转凤吧,所以救你的人,是祁王?”
“是,亦不是。”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当年救我之人不错是祁王,但害柳家至如此陷地的亦是祁王,所以这无妄之灾本就是他带给我的,谈何相救一说。”
是了,当年柳家倒台之后,其家产全部充公,但最后上报给朝廷的却只有一半,后来再找亦是无法寻获,为此皇上大怒,还当朝罢了那时站队六皇子的碌大人之职,并以办事不力为由流放至清苦之地,终身不得回京真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季祈年插了一手,“你如何确认就是祁王做的?”
“本来是无法的,但他看中了我的相貌,觉得我是做棋子的料,便帮我改头换面送去了倚香楼,明是做花魁,暗是游走于各大官人之间为其收集消息,方便他随时掌握敌人的动向。我便是在此无意从一个当年参与过此事的醉鬼口中得知,再加上我自己多年来亦有暗中查探柳家之事,最后才确定原来祁王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枉我多年来都被他蒙骗了。”
“所以这便是你背弃祁王的原因?”
“嗯?这还不够吗,家族之仇,身为唯一幸存的柳家嫡女,报仇血恨这点事还是要做的吧。”
好像也是“那你为何会找上箫北辰?”
“那时的六皇子我本就不看好,有勇无谋如何与那狐狸斗!于是我便一直在寻找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夜鹰这个组织的消息,他在民间的威望不亚于祁王,而且我在青楼的时候,也有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他。所以那天箫公子一出现,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人,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况且”上官深雪望了眼宋婉,才得意道:“原来箫公子便是金国四皇子,这倒是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我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抽上了一张好牌吧。”
“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
“别这样说,我们这是各取所需,既然有共同的目标,为何不一起合作,道上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吧,宋婉,你说是不是?”
宋婉没有说话,但她知道,经过这次的开诚布公后,她与上官深雪的关系,好像悄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也许上一世没有做到的,在这一世她们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是夜,箫北辰自府外行至大厅,见宋婉正坐椅子上,便踏步进来询问道:“婉婉等我?有话要说?”
“嗯,你是不是早知道上官深雪的事了?”
“原来是为这事啊”箫北辰落座于她旁边,好脾气的解释道:“之前就有派人查过她的底细,只是有点意外她的身份竟是当年的柳家之女罢了。”
“为何不与我说?”
“额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嘛。”他该如何说,他倒是挺享受她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模样的,毕竟那是她紧张自己的证明,但这原因要是说出来,她真的会炸毛的吧,算了算了,还是不提为好!
“哼”听着这略带蹩脚的解释,宋婉也懒得与他计较,只是继续问道:“那你要如何安置她?”
“让她去扬州吧,你舅舅已把如意坊的屋契给我,我打算让她去那里继续发挥她的所长打探各路的消息,毕竟在京城,随时都有遇到祁王的机会,这对于她来说,风险太大了。”
“嗯哼,你倒是挺关心她的嘛。”
“哪有,不过是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哦”
“婉婉”
“嗯?”
“不日我便会向父皇请旨,正式迎娶你进门,婉婉,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