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景寒咬着嘴唇,这段话,依旧是当年叶一丞说过的话,她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忘记。
只不过他多加了一句——没有任何隐瞒、误会和欺骗。
叶一丞没有再说话,但是紧绷的下巴也出卖了他的内心,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次宣判。
颜景寒垂下眼,思索了很久,在叶一丞以为不会有答复,甚至会被拒绝的时候,她才扬起头,伸手把玫瑰花接了过来,“那以后,记得补给我一束玫瑰花。”
“嗯。”叶一丞郑重地应了一声,才站起身,把颜景寒从长椅上抱起来,向别墅里面走去。
颜景寒靠在他的肩上,心里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大概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已经满足了。
进了房间,颜景寒被叶一丞放在床上,他也倾身压下,“颜颜,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我现在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梦。”
颜景寒摇了摇头,“一丞……”
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叶一丞低头吻住,他的动作微微有些粗鲁,也有些着急,她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开口低声道,“一丞,你答应我了,我们就算在一起,也要在我和叶子枭彻底分开之后,名正言顺,坦坦荡荡的在一起。”
叶一丞的动作停了停,“我害怕……离开了这里,我们就会形同陌路。”
“不会的,我答应你,不会的。”颜景寒握住他的手,“我没有什么再隐瞒你,我也再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答应你。”
“从来都没有,就不会担心失去。”叶一丞看着颜景寒,“你不能把我带上了天堂,然后再把我打回地狱。”
“嗯。”颜景寒点点头,垂下眼,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抬手抚上叶一丞的胸口,“没有隐瞒的话,是不是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一丞抬手揉了揉颜景寒的头,她执着于想知道他胸口的伤。
不见叶一丞说话,颜景寒抬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我上次见到的时候,是陈年的疤,可是现在,这好像刚刚愈合没有多久,我是医生,不要质疑我的专业。”
女人的手指抚着他的胸口,虽然疤痕的感觉不如正常皮肤敏感,但还是还是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叶一丞抬手按住她的手,低头靠在她耳边,“颜颜,我爱你。”
颜景寒本来以为他要说了,可是没想到却听到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转头看他,“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
“我……”叶一丞正要说话,卧室的门却被人敲响,他起身去打开门,门外的人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关上门,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重新回到床边,握住颜景寒的手,“等我,今晚陪你睡,睡前故事讲给你。”
“你要出去?”颜景寒皱起眉头坐起来。
“唐初安找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不用担心。”叶一丞说着站起身。
“嗯。”颜景寒点了点头,看着叶一丞离开,心里突然一下子空落落的,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别墅的大门,却并没有见到有车子出入,所以叶一丞至少应该是没有离开别墅的。
只不过一直到晚饭,也不见他出现,颜景寒找过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叶一丞都不在。
这个别墅的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建筑,她想不出来叶一丞会去哪,问了佣人,佣人都是一致的回答——不知道。
坐在房间里,颜景寒的心一直悬着。
她没有看到有人出入别墅,那证明叶一丞还在这个别墅里,唐初安要见他,总不会在房间里,没在客厅,那应该是书房,可是书房她已经去过了,没有人,犹豫了一下,她才从房间里出来,再次进了书房。
之前的几天,她也来过书房,不过这里的书没有她感兴趣的,所以看了一圈,也就没有再来过,这一次再进来,她才发现房间的摆设有些不一样了,沙发换位置了,走过去仔细看才发现好像是一个可以开关的门,只不过并没有拉手。
她皱眉研究了好一会,才发现只要按下去,就会自己开启。
打开以后,下面是个向下的楼梯,颜景寒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似乎有隐隐的说话的声音,果然有些话是要背着人说的,她迈下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似乎不应该知道,知道了对她大概没什么好处。
正打算把暗门合上的时候,她又听到下面似乎有闷哼的声音,这声音显然是因为疼痛而发出来的,她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气,沿着台阶向下面走去。
台阶分了两端,每一段都有将近二十级台阶,所以这应该是地下室了。
颜景寒放轻了脚步,走过台阶,里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是唐初安的声音,只不过却好像是唐初安一个人在说话,这一会已经听不见另一个声音了。
第二段台阶走了一半,颜景寒也看清地下室里的情景了,唐初安面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支烟。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男人被吊在那里,身上都是血迹,颜景寒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
书房里和楼梯上都有监控,颜景寒下来的时候,唐初安就已经知道了,这会看到颜景寒的声音,掸了掸烟灰,才开口道,“本来这件事也不想牵扯到颜医生,但是既然颜医生自己找过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唐初安的话,叶一丞努力地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却失败了,不过颜景寒却很快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说过……祸不及妻儿……”叶一丞看着唐初安费力地说了一句。
“是啊,可是她是叶子枭的妻子。”唐初安笑道。
“你如果不把我们关在这里,她现在就不是了。”叶一丞说着转头看向颜景寒,“沿着原路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叶一丞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有嘴角挂着一丝血,但是他白色的衬衫,基本已经看不出白色,差不多都被染红了,下午还好好的男人,现在就这样站在颜景寒的面前,她怎么可能离开,她抬手擦了擦叶一丞嘴角的血,随即看向唐初安,“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