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瞬还在嬉笑的小姑娘,脸色忽然没了血色,心思细致如穆淮策,很快留意到。
“哦……我就是……”
盛季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应对策略,无所适从的慌乱眼神,不经意瞥到穆淮策身后的山水画上,登即眼前一亮。
她指向他背后,讶异道:“哎,东家你看,窗边飞来一只五彩小鸟。”
穆淮策不上当:“窗子未开着。”
“……我刚才来的时候特意打开的。”
盛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穆淮策听不见鸟儿飞的声音,只能回看去印证,这书房窗户果然未开。
哪里有什么五彩小鸟?
连只鸟儿羽毛的影子都没有!
小姑娘的背影也是一溜烟地跑远了……
“这小骗子,真是越来越过分。”穆淮策气闷失笑。
不过每每和这小家伙斗嘴,他总是能心意舒畅,一扫疲惫,同时感觉和她之间的距离也在一点点拉近。
或许这就是过来人常说的,闺房之乐吧。
若她未隐瞒身份,将日子这么闲散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日暮西山,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在天地间,祥和一片,未觉萧瑟。
“主子,底下的人收到消息,地蛇宗三长老蛇婆已与李钰秘密联系,这两日就会抵达鬼市。”
暗处的离影见盛季离开,才闪身进书房汇报,顺带提了一嘴柳思思投诚的事。
“他果然是想在这次月圆夜动手!”
外出做任务归来的流影,一进门听见离影的话,就嘲弄道:“可惜他太自以为是,不打自招地定下三日之期,正好给主子留出时间提前布局……”
“所以你要引以为戒。”不该说的别说,废话更别说。
见他说个不停,穆淮策都懒怠读他的唇形了,头疼地揉揉眉心,“鬼医那边如何?”
“今日早间和晚间,属下各派一男一女两名手下拿着那白玉扳指,化身病人前去鬼医铺子买药,皆是没机会靠近二楼。鬼医看似醉酒闲散,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流影求生欲蹭蹭上涨,“主子,其实没有进展,也算是一种进展。”
穆淮策只递给他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的眼神,流影悻悻闭嘴。
接下来书房沉寂良久,唯有烛火在微风浮动下轻轻摇曳。
“蛇婆那边,命人继续密切关注。探探她带来多少人,修为实力如何。至于柳思思,这几日给她找些事做。”
穆淮策习惯性摸索着拇指腹,思忖道:“流影,你去瞧瞧夫人在做什么,就说我伤口不小心裂开了,要去鬼医那里重新包扎。”
在他看来,蛇婆和李钰不过是因利益结合,一旦他们有利益冲突,便能分而破之。
眼下在鬼市最大的利益,就是传承人。
而能牵制住鬼医,令他有机会接近二楼的,某个气得鬼医一次次跳脚的小姑娘,再合适不过。
顺便瞧瞧,她此次来鬼市是否与传承人有关。
虽说当初是她主动透露给他关于传承人的线索,但保不准是想借他之手,投石问路。
“还得是主子!”
流影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随即去主屋寻盛季。
离影也恭敬地应声,而后继续去执行任务。
但心里郁闷呐,什么时候他才能被主子扶正身份,光明正大地拜见夫人。
虽说夫人来路不明,但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总感觉夫人本性不坏,就是爱同主子撒娇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