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早就跪了一大片,楼上的食客,正跪在走廊上,摄政王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摄政王说出的话虽然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句句在理。
凭着云二小姐和慕容若兰,根本不可能杀死严督公。
就算是勉强杀死了严督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不受一点伤?
眼下,就像摄政王说的,宋肖,根本就是和刺客里外串通,谋害了严督公。
毕竟,严督公的兰园,不是谁随便就能进去的。
宋肖作为严督公的徒弟,却可以随便进出,就算给刺客画出兰园的地图,甚至给刺客说出兰园的布防,都是有可能的。
楼上,只有云圣倾站着,此时,冷嗤一声。
摄政王可真是好算计。
利用严幕的死,把严幕一党,彻底清除干净。
从此,皇帝身边,还有谁可用?
大楚,成了摄政王一家独大。
不过,这些和她没有屁的关系。
只盼着摄政王这个狗男人,能看在她毁了容的份上,放过她,和皇帝真枪真刀的干一场。
而不是利用她一个小女子,企图达到什么目的。
宋肖早瘫在地上。
他原本是来捉拿刺客,查找凶手的,眨眼间,他就成了勾结刺客的内奸。
他这才明白,什么叫颠倒黑白,混搅是非,指鹿为马。
他刚要开口分辨,就被千牛卫的士兵塞到嘴里一只臭袜子,不由分说,绑上就拽了出去。
他带来的刑部捕快,群龙无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此时,天外天里面,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倏然间,黑袍男人墨色面具后面的眸光,直接射向二楼,“慕容捕头!”
慕容若兰蓦然间被摄政王点名,浑身不由颤抖,哆哆嗦嗦,根本不知道摄政王想要做什么。
云圣倾见她这个样子,轻声说道,“若兰!硬气点!别在男人面前,丢了我们女子的脸!”
慕容若兰这才哆哆嗦嗦的小声说道,“圣倾,我……我怂了好不好!……”
摄政王太他娘的邪性,明明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让人无端地生出恐惧和颤抖。
“以后见了面,别说认识我云圣倾!”云圣倾小声嘲讽。
慕容若兰一听,她若是在摄政王面前怂了,岂不是给圣倾丢人,亏她还想过罩着圣倾,反过来,还不如圣倾胆子壮。
慕容若兰抬起眼,看向摄政王。
黑袍男人殷红的唇角勾了勾,“趁着刺客重伤,速速带着刑部捕快,前去搜查刺客!”
慕容若兰顿时愣了一愣。
她虽然顶着捕头的位置,手下并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此时,摄政王却命令她带着捕快,前去搜查刺客。
这是?……
到底是慕容若兰。马上应声,“是!属下谨遵摄政王命令!”
她不再颤抖哆嗦,立马就站了起来,回头和云圣倾说了一句,“你等在这里,捉住刺客,我便回来送你回府!”
云圣倾眉梢挑了挑,这辈子都不可能捉到刺客。
她怎么可能一直等在这里。
“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慕容若兰想想也是,凭着云圣倾今天晚上的所为,放眼京都,除了摄政王,谁能把云圣倾如何?
看摄政王对云圣倾的样子,也不会伤害云圣倾。
“好!”慕容若兰果断的说道,“我去了!你记着早点回去!”
云圣倾点点头,看着慕容若兰按着腰间的佩刀,一步步走下楼梯。
慕容若兰到了黑袍男人面前,抱拳施礼,说道,“慕容若兰定不负摄政王指令!”
转脸对着地上跪着的捕快,说道,“你们还不起来!没听到摄政王命你们跟着我去搜寻刺客?”
跟着宋肖过来的捕快,见摄政王绑了宋肖,不知道会如何整治他们,正在地上忐忑不安,早就等着谁来救赎一把。
慕容若兰一发话,几个人连忙爬起来,一起说道,“属下谨遵摄政王指令!”
跟在慕容若兰的身后,快速出了天外天。
楼上,赵寒年大气不敢出,只敢跪在地上,等着摄政王发落。
黑袍男人,仿佛没看到赵寒年,冲着云圣倾伸出手,“小东西!还不下来?”
云圣倾原本见摄政王给慕容若兰派了差使,算是做了一件能看的人事,心中对摄政王的评价,稍微提高一点点,一声小东西,顿时令云圣倾炸了毛。
去你奶奶的小东西!
老子有名有姓!
云圣倾理都没理,一声不吭,就要往雅间走。
顿时,天外天又一次静如寒蝉。
就算云二小姐和摄政王订了婚,面对摄政王的召唤,居然敢不理不睬。
别说摄政王叫她一声小东西,就是叫她一声阿猫阿狗,都得乖乖地应下不是?
天外天所有的人,都垂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下一瞬,就见黑袍男人,已经晃动身形,到了云圣倾的身边,伸手拦住云圣倾,带到怀里,“怎么?责怪本王来迟?”
怪你奶奶个大头鬼!
这里众目睽睽,要点脸不?
面对摄政王,云圣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既然已经被人带到了怀里,唯一远离眼前危险男人的方法,只有机智勇敢。
当下,云圣倾勾唇一笑,“原来是摄政王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要行礼,男人总得松开她吧。
身边的男人,唇角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怀着身孕,施礼就免了!”
云圣倾的耳尖,瞬间通红。
奶奶的狗男人!真当她怀孕了!
黑袍男人满意的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本王送你回去!”
不由分说,带着云圣倾,像是云里雾里一般,瞬间到了楼下。
“墨日!”黑袍男人唇角勾了勾,“摆轿!送王妃回去!”
“是!”墨日连忙应声,和墨月出去,命人把墨铁轿子,顺在天外天门口,“恭送王妃回去!”
黑袍男人揽着云圣倾的腰,出了天外天,才松了手,“去吧!回去睡个好觉,不然,影响容颜的恢复。”
云圣倾得了自由,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原则,勉强坐一回这特殊的墨铁铸就的轿子。
刚走到轿子的跟前,黑袍男人挑了挑眉,说道,“小东西!本王先走了!”
奶奶的狗男人!又在大街上叫她小东西!
云圣倾抬起脚,朝着跟前的墨铁轿子,‘咣!咣!咣!咣!’就是一阵猛踹。
轿子纹丝不动,云圣倾的脚底板疼得仿佛裂开一般,恨不得把脚砍下来。
踢完轿子,云圣倾唇角挂着一丝说不出的邪魅,“什么破轿子,本小姐不稀罕!”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离开,并不是去云大将军府,而是百草堂。
黑袍男人站在天外天的门口,看着远去的红衣背影,唇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见墨日和墨月相视而笑,楚宸渊拉了一张脸,“还不赶紧跟上!”
“是!”
墨日连忙带着几个千牛卫士兵,跟了上去。
墨铁面具后面的眸子,看了一眼对面酒楼窗口露出的半截身影,这才进了轿子。
轿子离开,对面窗口探出一颗脑袋,看着远去的墨铁轿子,手上握着的杯子,捏成了碎片,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