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看热闹看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汝陵城的小霸王秦少安,便也觉得见怪不怪了,只叹息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今天要遭殃了。”
秦少安一步一步缓缓朝着玉扶摇走近,笑的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
“刚才是少安逾越了,一时见到五小姐——啊不,如今应该改口叫皇后娘娘。”秦少安一顿,又接着笑道:“皇后娘娘还是和当年一样,风姿不减,令少安心神恍惚,少安激动之下,才忘了礼数,做出刚才之举。”
“所以呢?”玉扶摇也不信他能在大街上做出什么混账事。
“所以还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忘了刚才的事。”
“如果我说不,你要威胁我不成?”玉扶摇冷笑。
秦少安是个一帆风顺的,土皇帝当久了,早已忘了自己也是在天子脚下。
就算玉扶摇拿出皇后的名头,他似乎也没有畏惧的概念。
“那自然是不敢的。”
嘴上说着不敢,但私底下却对下人使眼色。
玉扶摇眼见着几个壮汉将自己团团围住,就知道秦少安是不准备放自己走了。
“秦少安,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宫你也敢轻薄?”
玉扶摇早知如此,就该带着骄阳和寒霜出宫了。
有她们两个在,秦少安别说近她的身,想要和她说话都难。
秦少安笑了笑,逼近几分,“皇后娘娘再大点声,不妨让周围人都听到,到时传出去,对您的名声恐怕也不太好吧。”
“我能有什么不好。”玉扶摇是不在乎名声的,她还能再自己的地盘被一个下三滥欺负了不成。
“秦少安,我二哥就在这附近,你再堵着不走,小心我现在就把他叫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玉子期的名头在汝陵城恐怕比狗皇帝还要来的有用。
尤其是这些吃喝玩乐的纨绔,他们哪一个不得把玉子期当佛爷给供着,比亲祖宗还祖宗。
毕竟这汝陵城的这些商铺酒楼赌场烟花场所,哪一个幕后老板不是玉子期。
看着吊儿郎当的玉子期,只有玉扶摇知道,他在汝陵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以前,玉扶摇跟着二哥出来玩乐,这些人就算再觊觎她的容貌,也绝对不敢当着面对她逾矩。
尤其是秦少安,二哥的一个跟屁虫而已。
“子期兄也在?”果然听到玉子期的名字,秦少安才开始知道一些分寸,语气也客气了几分。
“真是冒昧了,在下的本意是想和小姐——啊不,该称呼您皇后娘娘。”秦少安眼珠子转了一圈,色眯眯的神色收敛了几分,拱手道:“要是皇后娘娘不愿叙旧,那我带人离开就是。”
无论如何,秦少安是不敢当着玉子期的面造次的。
玉扶摇面上冷淡,看不出喜怒,只顺着他的话道,“那就让开。”
玉子期朝他的家丁抛了个眼神,玉扶摇左右的壮汉跟着散开。
玉扶摇没人阻拦后,便不再管玉子期,快步离开。
但秦少安还站在原地没离开,一直久久望着玉扶摇窈窕的背影无法释怀。
他紧紧握住手里拳头,目光中充满了扭曲的痴迷。
久闻玉扶摇是人间绝色,可他却连一睹芳容都如此艰难。
现在这等绝色成了妇人,却还是那般青春靓丽,丝毫不减当年的半点风采,甚至让她觉得,比起当年的稚嫩活泼,现在端庄稳重的美人更别具一番风味。
可是玉扶摇不是普通女子,她是皇后
“少爷,少爷!”
一旁的家丁见他看入了神,忍不住连唤了好几声少爷。
秦少安冷着脸,不耐烦道:“好啦,别叫了,本少爷知道人走了。”
视野里,玉扶摇的背影消失不见。
“真奇怪,她怎会一个人出来。”
“少爷,奴才看她手里提着药,应该是刚去药铺抓了药回来的。”
旁边一个机灵的,赶紧跟着开口。
秦少安恍然,“抓药干什么?”
家丁道:“抓药还能干嘛,当然是治病了。”
秦少安疑惑:“病了。”
好笑,她刚才那嚣张做派,可半点都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莫不会是
秦少安摸着下巴沉思,心说,要是这镇国公府里的人病了,也理应有下人来抓药,怎么会让玉扶摇一个人在抓药。
这玉扶摇怎么说也是北离的皇后啊。
“少爷,您想什么呢,咱们还去不去金风玉露楼了?”
“去去去,催个什么劲。”
秦少安骂骂咧咧了两句,领着下人们往烟花柳巷去了。
这边,玉扶摇摆脱了秦少安,很快回到府里。
府里下人们见到她,纷纷对她行礼。
玉扶摇见到了也只是微微颔首,脚步不停地往楚晨曦所在的物屋子走。
楚晨曦昏迷不醒,已经被福子换到客房休息去了。
也许是镇国公的刻意安排,他住的那间客房正好是挨着玉扶摇未出嫁前的闺房。
那处僻静,门前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几棵桃树,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下人来打扫,地上还算干净,看不到太多灰尘。
玉扶摇走在熟悉的路上,路经自己的房间,发现和记忆里一点差别都没有。
爹爹真是有心了。
玉扶摇支走福子后,又让一名信得过的丫鬟把药拿去厨房熬,还吩咐尽快熬好拿来。
“这药是给皇上治疗风寒用的,用心点,别让人出了岔子,知道吗?”
“好嘞,知道了。”
玉扶摇额外叮嘱过后,才放心地推门进去。
客房里面收拾的齐整,添置了很多小物件,为了接待贵宾,连床上的被褥床套都换了全套,都是按照镇国公家主的规格来布置的。
楚晨曦正躺在上面,额上贴着一小块毛巾,呼吸急促不稳,昏迷不醒。
玉扶摇看到这么脆弱的狗皇帝,第一眼还有些不适应。
她轻轻喊了一声:“皇上,我回来了。”
等没有回音传来,她才敢慢慢靠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