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曦的喘息很重,呼吸喷洒在她后颈间,密密麻麻的痒意像过电般传送到全身。
玉扶摇浑身不适,感觉属于楚晨曦冷凉的味道,如一张密织的铁网从四面八方将自己笼罩,透不过起来。
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皇上?”
埋在颈间的脑袋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动不动,像是安了家。
玉扶摇忍了忍,挤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又耐心道“皇上,您要是不舒服,臣妾扶您到房间休息好不好?”
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楚晨曦低沉均匀的呼吸慢慢响起,好像是睡过去了。
这种姿势也能睡过去?
玉扶摇脑子嗡地一声,突然就炸了。
正好她感觉制住她双臂的力道松了些,趁着机会,她抬起脚,毫不留情往他膝盖出踹去。
闷哼声随之在耳畔响起,楚晨曦吃痛,身形不稳,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彻底没有桎梏的玉扶摇终于可以脱离男人跑开。
只不过等她掀开屏风,拔腿往外跑的当口。
主屋的门被推开,几道身影风尘仆仆从大雨中赶进来。
福子大眼瞪着她,“皇后娘娘,您、您这是做什么?”
福子身旁跟着几位城里资历颇深的老大夫,大夫们大多都是玉扶摇见过的。
而这之后,还有几个人,她的父亲镇国公、以及她的乳娘王氏,二哥玉子期等。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玉扶摇一时头皮发麻,喉咙被堵,紧张地心跳到嗓子眼。
等等,眼前一幕该怎么解释?
“皇上!”
福子眼见着自己主子跌坐在地上,什么都顾不上问,慌忙大步上前来扶人。
而大夫们也极有眼神地上前来帮忙,
在一大帮子的围拥下,楚晨曦被安置在了香炉桌旁边的躺椅上,雕刻着青龙图案的黄金香炉,飘出丝丝缕缕的白雾,模糊了男人沉睡中的脸庞。
屋子里一片死静。
大夫们在给楚晨曦把脉看病,而玉扶摇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
她很尴尬,心里暗戳戳着急,刚才一幕该怎么圆过去。
她也不知道,这群人进来时看到了多少。
应该是没有看到她一脚踹开狗皇帝吧?
镇国公领着王氏过来问道“摇摇,发生何事了?”
神色不定的玉扶摇啊了一声,好似被梦中惊醒,口糊了一下“爹您叫我啊。”
镇国公与王氏面面相觑,显然是被玉扶摇怪异的反应给愣住了。
“爹听到福公公称皇上病了,便跟着大夫一起过来了,怎么病了,严重吗?”
啊,原来是问这个。
玉扶摇一颗心稍稍松下来,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女儿也不知道。”
“不过皇上刚才淋了点雨,许是感冒了吧,等太医帮忙诊治下开点药方子,也就没大碍了。”
“淋浴感冒了?”镇国公讶然。
玉扶摇也知道父亲为什么讶异。
站在最后面的玉子期闻言突然凑上来,哂笑道,“又不是大姑娘,怎的淋了点雨就感冒了,咱们北离王这身子也忒弱不禁风了些吧?”
玉扶摇“”
玉子期的一席话令空气再一次尴尬的凝固住了。
没想到玉子期胆大到敢当着众人的面非议皇上,镇国公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转头呵斥一声“你懂什么!”
“皇上忧国忧民,日夜操心,是久积成劳,你以为和你一样吗?”
玉子期讪讪地翻了个白眼,用扇子做了个捂嘴的手势,随后闭嘴。
但镇国公仍气不见消减,指着他鼻子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玉子期乖乖转身离开。
玉扶摇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帮忙转过话题“爹,王妈妈怎么也来了?”
王氏是玉扶摇的乳娘,因玉扶摇生母在生下她不久后就撒手人寰,当时没人喂奶,就专门给她请了个乳娘。
乳娘负责给她喂奶,还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三岁之前,就如同她的亲娘一样。
玉扶摇虽后来不怎么见她,但对王妈妈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王氏福了福身,道“参见皇后娘娘。”
玉扶摇扶住她,“王妈妈不必与我多礼,你我又不是外人。”
王氏起身后,缓缓抬起头,悄悄地看了面前人一眼。
昔日的襁褓婴儿如今已变成国色天香的美人,通身都带着让人高攀不起的贵胄之气。
“你王妈妈现在正好在医馆当差,听说你回来了,便执意要来看看你。”
镇国公很是和蔼地笑了笑。
对这位尽心尽力照顾过女儿的妇人,他宽容又客气。
玉扶摇听了,点点头,“原来后来我没见到王妈妈,是因为王妈妈去医馆当差了。”
王氏笑道“不,只是辗转反侧,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才去医馆当差。”
玉扶摇还不知道王妈妈懂医术,着实在心里吃了小小一惊。
玉扶摇牵着王氏的手,叹气“要不是皇上身子不舒服,不然我还想与王妈妈好好叙叙旧。”
王氏拍拍她的手,一脸慈祥地盯着她“傻孩子,你我身份天差地别,王妈受不起这份情,只要皇后心里还惦念着王妈,记得王妈这个人,就足够了。”
玉扶摇见到熟人倍感亲切,也丝毫不摆架子,点头一笑“应该的。”
寒叙了几句后,玉扶摇对王氏说道“日后王妈妈若有需要帮助的,可尽管来找我。”
这不是客套话,是认真的。
在古代,妇人生活何其不易,而王妈丧夫丧子,在这世上举目无亲,老来要是遇上什么麻烦,身边连个送终的都没有,想想也是凄凉。
若是她能帮一帮,那也当是报恩了。
王氏笑的淡泊,丝毫没有攀亲带戚的意思,“多谢皇后娘娘好意,王妈记下了。”
在他们这边闲聊的工夫,那边大夫已经为出晨曦把过脉,正在神色不安地交谈着什么。
玉扶摇见状,顾及皇后身份,还是上前去问了问“怎么了?”
福子凑到她耳边悄声低语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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