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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迢迢满脸含笑地朝他们这边跑来,眨眼间,就到了他们跟前。
因为褪去了仵作的外衣,显得更加娇小,加之笑起来露出的两颗虎牙,有一种喜气的可爱,和在验尸房时的刻板严肃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秦继哥哥,你回京这么久,怎么才来看我,人家可是很想你的!”
秦继哥哥?人家?想你?莫铄月愣怔,有些震惊。
“江仵作慎言。”秦继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难得露出少年人的窘态,耳尖发红,“身为女子,这种话,怎可随意乱说。”
“想念就是想念,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而且,这跟男女有啥关系。”江迢迢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就咱俩这关系,这京中谁人不知啊。”
“你!我们!”秦继气极,竟是有些语无伦次,长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江仵作,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让人听了是会误解的!”
“误解什么?还有,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
莫铄月看着江迢迢一脸惘然不觉的样子,方才憬然,这种神经迷糊大条,丝毫不知眼力见是何物的小姑娘,着实……嗯……令人钦佩!
要不是碍于秦继的面子,莫铄月都想朝她竖起拇指。
能让一向故作老练沉着的秦继失态慌乱到如此,不得不说,这姑娘是个人才啊。
看着秦继一副生无可恋,又暗含求助的目光,莫铄月本想当作没看见,却又觉于心不忍,只好出声:“江仵作,是否可以出发了?”
“当然可以!”江迢迢抬手打了个响指,又拍了拍腰间的箱子。
“工具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带我去呢!王爷做事就是迅速,我申时才奏请,请他派人带我去京兆府,没想到都不用等到天明,你们就来了。咦,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速很快,边走边说,似乎很习惯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莫铄月觉得脑仁有点疼,开始后悔没让秦继跟着。
“我姓莫,江仵作唤我小莫便好。”
“姓莫?”江迢迢眼睛一亮,“你就是王爷从那什么水里县带回来的莫铄月?”
“是漓水县。”
“呃,这个,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我期盼已久的莫铄月啊!”
她把手搭在莫铄月的肩上,十分相熟的样子,笑嘻嘻道:“你都不知道跟着王爷做事有多无趣,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都没人陪我说话,这下好了,终于招揽了个姑娘家,还是这么俏的小娘子……京都我熟,以后姐罩着你……”
“江仵作,我们动作要快些,不然验尸这事,真要到明日了。”莫铄月有点受不了她的聒噪,不动声色地移开她的手。
这个,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貌似和性别没有太大关系吧?
夜里宵禁,街巷上寂寥无人,莫铄月和江迢迢在街上纵马狂奔,向着京兆府直奔而去。
大理寺和京兆府相隔两坊,因为亮出了恭靖王府的令牌,坊门守卫皆不敢阻拦,即刻放行。
“王爷真是仗义,直接拿出了他的独有令牌,简直方便太多!”江迢迢一边驱马前进,一边兴奋道。
“独有令牌?”莫铄月疑惑,“这种阳刻着恭靖王府的令牌不是王府中人人皆有么?”
“什么恭靖王府,这块金令上只刻着恭靖王三字!”
莫铄月这才认真看了腰间令牌,确实如江迢迢所言,只有三字,并无“府”字。
估计是事出紧急,来不及给她新的,就顺手给了她这块。
“这也怪不得你,你刚来京都不久,又初入王府,难免混淆。”江迢迢安慰道,“对了,这令牌只此一枚,你还需妥善保管,听我爹说,这丢了还挺麻烦的。”
莫铄月听着她这话,心中生出几分感动,觉得她大剌剌的外表下,还是藏着一颗细腻又温暖的心。
可惜,她接下来,让莫铄月心中刚刚生出的一抹好感,直接付诸东流。
江迢迢停了一会,似想起了什么,“这么一说来,你跟王爷关系极好呀,这枚金令我从来只在王爷那偶尔见到,连秦继都不曾拿过,居然这会在你手上!你跟王爷关系这么铁,那敢情好啊,以后我直接找你,省得一级一级奏请,麻烦得很!”
“江仵作,我只是临时受命拿着这块金令,王爷一向严谨,还是要依规矩行事……”
只是她话未说完,发现江迢迢不时往后看,又喃喃自语,好像,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
莫铄月以为她在忧心案子,好奇靠近,哪想,却听到——
“秦继人呢?怎么没有跟来,不会跟丢了吧?!”
蹬蹬蹬……骏马一路不停疾驰,经过府门却并未缓下速度,而是一个急转,转到宅院的角门,才缓缓停下。
“老大,这是在贾府外截获,属下怕打草惊蛇,誊抄后,立即又放走了信鸽。”
说话之人一袭夜行衣,腰间配着一枚阴刻着“草文”的小金鱼,正是李蕴旼的暗卫网中的一员。
此时,他正将一字条呈给门房中的人。
秦继快速浏览过字条上的内容,问:“信鸽最后去往何处?”
“是西郊的一处废弃园子,属下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看去,门上牌匾似乎写着清寒二字,属下斗胆猜测,应是十年前就荒废的清寒苑。”
秦继点头不语,挥手示意他退下。
清寒苑曾是一处清倌雅苑,主打的就是“人美乐雅”四字。若是在二十年前提起,可以说是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在十年前清寒苑的花魁梦雅无故失踪,之后不久,又莫名起了一场大火之后,清寒苑就此没落,渐渐地也就被人遗忘了。
快马加鞭送来的字条放在李蕴旼的面前,李蕴旼看着上面的“事败”二字,微皱了皱眉。
“王爷,可要即刻拿下贾林氏?”秦继问。
“不必,继续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一直先于我们,此次刺杀失败,也算给他们敲了警钟。短期内,不会再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