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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深受重伤的春妮儿,其他五名被掳掠的受害女子,原本经历了恐怖的一夜之后,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可见到周一鸣之后,他们心里立马有了安感。
审问口供的过程十分顺利。
周一鸣拿过口供,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有了这份详实的口供,咱们计划获得成功的希望就多了一份。”
随后他让邓通与夏德章,对尸体验明正身。
严世宽的脑袋,已然被周一鸣击碎,不过通过他脸上扭曲的五官,以及身上佩戴的名贵饰物,邓通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
在检查黑衣人的身份时,夏德章翻开他们的衣服,发现他们黑色衣服的里面,是一身白衣。
“白衣卫。”
邓通与夏德章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众人心里又是一惊。
能让白衣卫参与此案,更能证明,这起失踪案背后的主谋,肯定是严求老贼,严世宽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差遣的马前卒。
巡夜队里有两个血涌上头的队员,立刻建议道:“有这些白衣卫在,绝对能够证明,背后的黑手是严求。
如此一来,咱们不如孤注一掷,弄他个鱼死网破,将严求老贼彻底扳倒。
只要事情成功,我们逃过此劫之后,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邓通与夏德章马上摇头否决这个计划,心里充满了对那两个人的鄙视。
这个计划的确非常天真,但周一鸣非常佩服那两个人,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有勇气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拍拍两个人的肩膀,笑道:“你们两个能有说出这个计划的勇气,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过眼下,我们没有能力完成这个计划。
首先,严求老贼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强大程度超乎你我想象。
在这里的诸位,官阶最高的是邓巡检,巡检使是多大的官?多高的品级?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
还有一点,便是宠信严求老贼的当今皇上,会因为这些受害的女子,便忍心除掉身边多年的宠臣吗?
你我都是人,可以换位思考一下,答案显而易见。”
众人跟着周一鸣的思路思考一番,得出的结果,残酷的让人绝望。
看到众人的眼神,无需多言,周一鸣便明白了一切。
时间紧急,他马上让邓通收拢这件案子的口供,将整件案子详细的写成卷宗。
一切工作完成之后,周一鸣询问邓通:“邓巡检,你打算把这件案子上报到哪里?对于上报的衙门,我们有几种选择?”
邓通心里一惊,他完没有想到,周一鸣心思如此缜密,居然会有此一问。
“我们现在有两个上报的选择。
第一,是按照常规,将这件案子上报给咱们衙门的直属上级,会京总务府。
第二,直接绕过咱们的上级衙门,将案件卷宗,以及人证口供,都移交给大理寺。”
夏德章第一时间否决了第一种选择:“哼!把口供和人证,交给会京总务府,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我敢保证,这件案子的几个活口,到了那里之后,不出三天,都会离奇身亡。
现在的总务府,早就被严求的人把持了,平时遇到一般的案子,他们都会颠倒黑白,更何况这件案子的矛头,直接指向严求了。
咱们绝不能把这件案子上报到那里。”
周一鸣虽然聪慧机敏,但毕竟当差的时间只有几天而已,对于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权力斗争,知晓的并不多。
听完夏德章的话,他马上看向邓通:“夏捕头所说是否属实?”
邓通点点头,夏德章刚才分析的那些弊端,其实他也知道,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便被夏德章抢先了。
“那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了,直接把案情上报给大理寺衙门。”周一鸣冷静的说道。
众人都没有反对意见,只有邓通犹豫着说道:“越过咱们衙门的直属上级,越级上报,这在官场是极为忌讳的,如果案子被重视,最后拿到了咱们想要的结果,一切还好说。
要不然,光是越级上报这一个大罪,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一鸣苦笑一下:“邓巡检,咱们现在还有的选吗?你我性命都危在旦夕,没有资格考虑这些。”
邓通愣了一下,不在言语。
决定上报大理寺衙门之后,在周一鸣的吩咐之下,众人都忙碌了起来。
邓通带领手下人,找来黑布麻袋,将严世宽他们的尸体,都装入麻袋,以便随时方便搬运。
而夏德章则带领人手,安顿好那些受害女子,随时准备带他们去大理寺衙门。
春妮儿身受重伤,行动不方便,将她留在衙门里,周一鸣又不放心,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春妮送回自己家时,早已被关闭的巡检衙门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邓通被吓了一跳:“刚才门口的百姓,不是已然被驱散了吗?他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敲衙门的大门,不想活了。”
见到邓通那一副恶心的官僚习气,周一鸣冷笑道:“即便是百姓们没有散去,你借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敲衙门的大门。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衙门口敲门的人,来历绝不简单,大家保持戒备,尤其是要保护好那五个人证。”
听完周一鸣的话,众人是一愣。
难道严求老贼已经发现端倪,派人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周一鸣临危不乱,按照计划,安排人手去保护人证,又让其他人把严世宽他们的尸体藏匿好。
此时夏德章,悄悄走过来,低声问道:“周兄弟,外面来人会是谁?咱们还有机会活命吗?”
“不用说这样的丧气话。想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你去打开门不就知道了。”周一鸣气定神闲的说道。
此时敲门声越来越响,眼看衙门大门都快被敲碎了。
夏德章在得到众人的同意之后,缓缓来到衙门门口,移开门闩,刚一后退,衙门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原本围在衙门门口的百姓们,此时各个表现出惊恐的表情,躲在远处,不时的张望衙门口的情况,不敢靠近。
而衙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十几个白衣人冲进来,随后又将衙门大门紧紧关闭。
这些白衣人个个身形健硕,体态匀称,一看便是武道高手。
为首的白衣人,三十多岁,白面无须,表情阴冷。
他名叫冯世英,是严求白衣卫中的三大高手之一,武道修为已破四品境界。
周一鸣与众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戒备,大战一触即发。
从冯世英的气息上,周一鸣便已经探知,此人的武道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如果交起手来,单打独斗,他想获胜都难如登天,更何况冯世英带来了十几个帮手。
此时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后堂的几名受害女子,以及春妮的安危。
邓通虽然是巡检衙门里的一把手,但此时他与手下人一样,吓呆了,脑子里什么对策都想不出来。
反倒是夏德章保持着清醒。
他明白,此时如果双方交起手来,自己这一边除了周一鸣能打之外,包括他自己在内,是虾兵蟹将,根本不堪一击。
为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拖延时间,顺便让周一鸣在短时间之内,知道对手的底细,以便想出应对之策。
“冯大人,卑职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夏德章鼓足勇气,上前施礼道。
“人呢?”冯世英沉声道。
“不知大人所问何人?”夏德章装糊涂。
冯世英杀意顿起,抬脚踢向夏德章。
夏德章武品修为低下,这一脚踢过来,他想躲来不及,想硬扛就等于是送死。
夏德章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轰一声。
夏德章飞出去老远,浑身毫发未损。
原来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周一鸣突然出手,推开夏德章,催动元气,尽力挡下了冯世英这一脚。
周一鸣是用腿挡下的这一脚,挡完之后,他便觉腿部疼痛异常,最后整条腿都是麻木的。
这个人好厉害!周一鸣心里暗道。
他强撑着退后几步。
邓通和他手下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同时也惊叹于周一鸣的实力。
能够稳稳接住冯世英这一脚,而且丝毫没有损伤,整个会京,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冯世英上下打量了一下周一鸣,已经摸清了他的实力,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继续追问他关心的问题。
“人在哪里?”
周一鸣一边向旁边走,一边观察白衣卫的站位:“你要找的人,已经死透了,被装进麻袋,藏得好好的。
想找到他,别做白日美梦了。”
见周一鸣说出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难道他不知道冯世英的实力吗?他这样故意激怒对方,冯世英随时可能血洗巡检衙门。
邓通与夏德章他们,此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听天由命。
冯世英目光阴冷,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白衣人都拔剑在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气。
“杀光,烧光。”
说完这简短的四个字,冯石英亮出短刀,准备一跃而起,斩杀周一鸣。
衙门里众人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纷纷夺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