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没有任何的防备,她的头发被生生拽掉了一大撮,头皮上鲜血淋漓,秃了好大一块。
那血淋漓的画面,让人看了,不觉毛骨悚然。
她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进傅家三姨娘那里,三姨娘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她让人不要去管,一概不闻不问……任由傅夫人发疯。
反正她看着冯夫人,在他们府上白吃白喝,她也讨厌得紧。这傅家的家业,以后可都是她儿子的。冯夫人在傅家吃的每一个顿,都是在剥削她儿子未来的家产,既然傅夫人那个蠢货,来帮她料理麻烦,她又何乐而不为?
再说,冯夫人一个被夫家儿女厌弃的女人,还有什么前途?
估计离被休弃不远了。
傅夫人那个疯子,最好能将冯夫人这个碍眼的给赶出傅家去,那对她来说,才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三姨娘思索一番,嘱咐底下的人,必要时刻,也可以帮衬傅夫人一把的。
只要别让冯夫人,闹到老爷那边去那就行了。
现在傅家由三姨娘当家,谁敢不听她的。
别看是一个姨娘,她的手段,可比傅夫人雷厉风行多了,不过两日的时间,府中的大多数奴仆,都被她收服得差不多了。
所以,即使冯夫人被傅夫人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伤痕累累。院子里闹得那么厉害,都没人来过问一句。
冯夫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傅夫人在走时,甚至放下话来,明天她还来……只要她在傅家一天,她就一天不落地过来,与她叙旧。
冯夫人岂会不明白,傅夫人哪里是与她叙旧啊,这分明是打她打上瘾,拿她当个软柿子,随意揉捏欺负了。
冯夫人气得要命,她满心都是委屈……她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找傅文生讨回一个公道,但院外守门的小厮,说什么都不放她离开。
她拿了银子,让人去出传话。
谁知那些奴才收了银子,说是去传话,她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任何的消息。
她想去找傅之玉,那些人也不让她进傅之玉的院子。
背地里,傅家的那些奴仆,全都在嘲笑她,即将要被冯大人给休了。最好被休弃后,不要再待在傅家白吃白喝,他们傅家可不养闲人。
一个没用的姑奶奶,就像是一堆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他们看着都嫌碍眼。
更别提傅家的这些主子!
冯夫人气得瑟瑟发抖,她却敢怒不敢言,第一次意识到,傅家已经不是她能依靠的娘家了。
她的大哥,心里眼里都只有利益,哪还有她这个妹妹?
傅家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命就要没了。
所以,她趁着傅家奴仆不注意,悄悄地走了,用一只银钗,雇了一辆马车,回了冯家。
她下了马车,在门口四周徘徊,怎么都没法子拉下脸来,跨入冯家的大门。
她原以为,她离家出走闹一闹,冯御会给她面子,向她道歉,亲自去傅家接她回来。
没想到,冯御对她不闻不问,大有一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架势。
冯夫人心里恼的,几乎要吐血。
她攥了攥拳头,暗暗咬牙……如今,她除了冯家,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这笔账,以后她肯定会和冯御慢慢的算。
冯夫人跺了跺脚,刚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宫里来人了。
这群人的派头很大,有带刀侍卫,护送着宣旨的公公下了马车。
身穿太监服的公公捧着圣旨,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四周的百姓看了,连忙围了过来。
“这是宫中人,来冯家宣圣旨的吗?”
“好像不止是宣圣旨的,你看到后面的那数十辆车驾没有?好像都装满了布匹,皮草,还有药材。我看着前面两辆马车的箱子,好像是装了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是啊,看着这架势,好像是嫁娶之类的聘礼……”
那人话音一落,四周顿时一静,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当即便有人惊呼:“这该不会是封妃的圣旨吧?”
“怎么可能是封妃的圣旨?你见过哪个封妃的圣旨,会专门运来这些类似于聘礼的车驾?”
“天哪,莫不是这是封后的圣旨?”
周围又是一静,许多人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据我所知,冯家好像只有一个嫡女……可那三姑娘好像都快二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新帝会让她当我们梁国的皇后?”
“是啊,按照规矩,满了十八岁,都不能参加宫内的选秀了。这冯姑娘,今年有十九岁,虚岁二十了吧?”
“如果真的是封后的圣旨,这可真是梁国开国以来,第一个冯的高龄皇后。”
“新帝的做事风格,果真是与众不同。由此可见,他并不是耽于美色,贪图享乐的帝王。”
“是啊,冯大人的女儿,岂会差了?”
“冯姑娘贤淑端庄,才华横溢……她若是做了皇后,必然会是一代贤后。”
“我也挺看好冯姑娘的……”
冯夫人听着那些百姓的议论之语,她整个人几乎都傻了。
她的脑袋轰隆隆作响,思绪差不多都被炸飞了。
这些人在说什么?
这圣旨,是封青儿为后的圣旨?
这些车驾上的东西,是新帝给青儿的聘礼?
不,不可能啊。
她记得傅家的人都在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封玉儿为妃。
今天,正是封玉儿为妃的日子。
该不会这些宫人,找错了门,办错了差吧?
冯夫人眼看着,那宣旨的太监捧着圣旨,就要踏入冯府的大门,她脑袋一空,顾不得多想,连忙跑过来,拦住了太监的去路。
“这位公公……你是不是走错了门?”
今日来宣旨的公公名叫程肆……他在宫中当差多年,近日得到新帝的赏识,将他提拔为大总管太监。
宣圣旨,特别是封皇后的圣旨这种事情,极为重要。
梁羽皇不放心旁人,故此,特意派了程肆,亲自来冯家宣旨。
年轻的程公公挑起狭长的凤眸,停下脚步,看向冯夫人。
“请问,你是哪位?”
守门的护卫,立即认出了冯夫人,不待冯夫人回答,他们立刻回道:“这是我们的夫人……”
冯夫人挺起了脊背,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抬眸看向程肆。
“我是吏部侍郎夫人……公公,你这宣旨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应该不是我们冯家,是傅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