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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梁文康为了在公子身边安插眼线,故意要处死我。公子不忍,为我求情,梁文康借此,彻底将我推到了公子身边当眼线。霓凰公主,每个月给公子的解药……公子以为,那些解药吃了,就能彻底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了。”
“殊不知,他吃了解药,我就会偷偷再次将蛊毒,下到他的饮食里。就这样日复一日,他所中的蛊毒,越来越深,种类越来越多。他的性情,越发暴戾……渐渐地朝着,他控制不住的趋势发展。直到,他只能通过杀萧氏皇族的人,才能得到一些喘息……”
“他心里的仇恨有一分,那蛊毒就会将他的仇恨,壮大为十分。他只要产生想要杀人的念头,用不了多久,蛊毒就会蛊惑他的思想,让他挥起手中的屠刀。如果不是这蛊毒,恐怕公子,他也不会做那么多的恶事,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陈煜说着说着,眼底满是痛苦绝望。
“是我,我助纣为虐,一步步地将公子再次推入了地狱深渊。”
云鸾听着陈煜说的这些话,她的心,犹如在滴血。
她眼睛猩红,怔愣地看着陈煜。
“你从始至终,都没臣服过我大哥是吗?你一直以来,都是假意投诚,获取他的信任后,你就肆无忌惮,将蛊毒一次次地下到他的饮食里是吗?”
若说,云慎在经历黑风峡谷,云傅清与九万云家军的惨死,是他的第一个地狱,那么被蛊毒所控制的那一刻,就是云慎踏入的,第二个属于他的地狱深渊。
这比死了,更加痛苦,更加备受折磨。
云鸾没忍住,抬起手来,狠狠地扇了陈煜一巴掌。
“你既然根本就不是真心臣服我大哥,如今,你又为何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倒宁愿,他在黑风峡岭时,就已经死了。你们为何会这样残忍?将他救了过来,却剥夺了他的思想,将他当做利用的工具,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想到大哥,去世时的,那种绝望与痛苦。
云鸾几乎就无法呼吸。
她恨……
她恨梁文康,她恨梁国的每一个人,更恨面前,这个一副忏悔忠心的陈煜。
陈煜被打得偏了头,他没有闪躲,没有任何的反抗。
他一双眼睛,数黯淡下来。
他捂着脸庞,哭得泣不成声。
“是我对不起公子……是我辜负了他对我的一片赤诚信任。”
“我该死,我应该随他下地狱,去到他面前去赎罪去。”
“可是,公子却不能白死。若是看不到梁文康的结局,我死不瞑目啊。”
他泪流满面地抬头,猩红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鸾。
“镇国将军,九万云家军,他们的悲剧,也都是梁文康造成的。这一切,都是梁文康在幕后推波助澜,搅弄风雨。他的目的,就是要借着将军府,彻底地毁了南储朝堂,毁了南储百姓。”
“梁文康若是不死……南储就永远不会得到太平。他还会继续,对南储下手的。现在,公子死了,他的工具没了,他还会重新寻觅,新的可用武器。”
“公主,你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属于公子的惨剧,还会再次发生的。”
云鸾的脑袋一懵,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煜。
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沉重几分。
“新的可用武器?你指的是谁?”
陈煜的目光,缓缓地移向萧廷宴……“或许是宴王,也或许是将军府的其他人……梁国皇帝他就是要利用对公主来说很在乎的人,从而牵制住你,摧毁掉整个南储。”
“如今,他的计划,几乎成功了一大半。萧氏皇族,死伤无数。接下来,他的手,伸到宴王身上的可能性极大。梁国素来,最擅长运用的,就是巫蛊之术,巫蛊之术邪门至极,令人防不胜防。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掉入他新的阴谋中,再次酿成惨剧。”
云鸾的心,猛然一颤。
她下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萧廷宴的手。
不,不能。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大哥,她决不能再失去萧廷宴。
否则,她真的无法再继续活下去了。
萧廷宴就是她心中最后的支撑。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云鸾心里的仇恨,犹如惊天巨浪,正一点点的将她给吞噬淹没。
原本,云慎的一切,包括他中的那些蛊虫,还有云傅清以及九万云家军这些惨剧,都是他们的猜测与推理。
他们并没有实证,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梁文康的做的。
可如今,从陈煜这里,她彻底的了解到了真相……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大哥的痛,大哥的绝望与煎熬。
梁国皇帝虽然救了大哥,却一直拿他当做是工具般利用。
他利用大哥,逼死了她的母亲,害死了萧氏皇族那么多人。
他彻底用大哥这一颗棋子,成功的搅乱了南储好不容易恢复如初的平静。
梁文康,将南储搅得天翻地覆,将云家所有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如今,梁文康又要向其他人下手。
她如何能允许,他这样做?
云鸾想着,猛然站起身来。
她一言不发的转身,扑入萧廷宴的怀里。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萧廷宴脸色沉重的,抱紧了云鸾,他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下降。
她身上很凉,无论他将她抱的多紧,似乎都无法将她的身体给焐热。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这里是南储,梁文康的手,伸不了那么长的。”他似在安抚云鸾,也在内心,劝慰自己。
可这丝毫,抚慰不了云鸾慌乱的内心。
她松开萧廷宴,缓缓的抬头,怔愣的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未来肯定还会再死很多很多人。”
萧廷宴的心里,突然涌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
云鸾摇了摇头,无论他如何再问,她皆都没再多说一句。
她看向陈煜,一字一顿问:“你既然是梁文康的人,为何要把这一切,都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