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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宴,他如何配得上鸾儿?凭他,也想娶鸾儿,简直做梦,我不会同意的,即使是我死,我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刘氏看着满眼猩红,眼底闪着嗜血狠意的云慎……她的一颗心,彻底的坠入谷底。
这个人,好陌生啊。她完看不到,往昔云慎的一点影子。
她不禁有些恍惚的问:“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慎儿。”
云慎一怔,他蹙眉看向刘氏:“母亲,我不是云慎,我还能是谁?”
他说着,松开了施隶,伸手触向刘氏。
施隶跌倒在地,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刘氏惨白着脸颊,倒退一步。
她捂着心口,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犹如浪潮般,朝着他侵袭而来。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云慎眼底满是惊恐,歇斯底里的喊道:“母亲……”
他连忙朝着刘氏扑去。
刘氏的身子软倒,往后仰倒……云慎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而后,她闭上眼睛,就陷入了重度昏迷。
云慎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他慌乱无措的摇晃着怀里的刘氏。
“母亲,你醒一醒,你别吓我。”
无论他怎么呼唤,刘氏都没醒来的迹象。
云慎彻底的慌了神,他一双眼睛通红……心头犹如被刀割般,剧烈的疼痛着。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脑袋疼痛的厉害,他不停的抬手,狠狠的砸着自己的额头。
好疼,好疼。
为何会这样?
他不过是想,以另外的方式,保护好他的家人而已。
事情为何,会一步步走向崩塌。
额头破了皮,有鲜血流淌而出。
云慎的眼眶,布满了泪光……他犹如傻了般,紧紧的抱着刘氏的身体,他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里满是祈求。
“母亲,别离开我。我求你,求你别撇下我。”
“父亲已经走了,你要是再出事,我该怎么活下去?”
路神医给明王诊断结束,就提着药箱出来,恰好看见刘氏昏迷的画面,他连忙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
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三块用。
他蹲下身来,当即就给刘氏把脉。
当触及到她紊乱到,几乎没有气息的脉搏,路神医的心,猛然一沉。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
云慎泪眼朦胧的看向路神医,他嘶哑着嗓音问:“路神医,我母亲她……她应该没事吧?”
路神医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他的眼睛,渐渐泛红起来。
“夫人她……她的身体,已然油尽灯枯了。”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内里早就亏空了。这些日子,她不过是服用一些药物,苦苦支撑着她那破败的身子罢了。
如今,这一件件大事,刺激着她的神经,彻底的瓦解了她坚强的意识。
本就要忌大喜大悲,这一番巨变,算是彻底将她给摧毁了。
路神医绝望的摇了摇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
“这颗药丸,能暂时吊住她两日的命。大公子,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他将药丸,塞入刘氏的嘴里,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心力憔悴的朝着陈咏荷所在的偏房而去。
陈咏荷如今正在难产。
他没时间为将军夫人伤心。
云慎呆愣在那里,久久都无法回神。
路神医的话,一字一句,在他心上回响着,一遍又一遍。
油尽灯枯。
只有两日的时间了。
他不相信,他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心,几乎已经疼到了麻木!
他低声呢喃,整个人犹如疯了一般。
“不……不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我母亲福大命大,她怎么可能,还有两日的时间?”
“路神医医术浅薄,根本没本事救回我母亲的命,我要带我母亲去梁国。梁国巫蛊族的巫蛊之术,能够起死回生,救回我母亲的命,我要去梁国,我要去让梁国皇帝,救我母亲。”
他说着,挣扎着将刘氏抱起来。
两方人马,也因为这巨大的变故,渐渐的停止了缠斗。
他们纷纷为云慎,让开了一条路……
云慎抱着刘氏,在走到施隶的身边时,他一双眼睛冰冷至极,死死的盯着施隶。
“又是因为你,害得我母亲病重……倘若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不惜任何的代价,要你偿命……”
施隶趴在地上,他的身子不由得轻轻一抖。
他看着躺在云慎怀里的刘氏,他眼底满是愧疚与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过憎恨云慎了。
他就是想要利用刘氏,来对付云慎而已。
他哪里想到,刘氏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云慎冷笑一声,他再不看施隶一眼,径直越过他,朝着院门口而去。
萧廷宴就在这时,珊珊赶来。
他本来是在宫里御书房,批改奏折。
突然收到施隶的传信,告知他将军夫人被山匪绑了,他就撇下所有事情,紧赶慢赶的来了铜山。
却不想,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着云慎,抱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刘氏出来,他的心头猛然一沉。
他连忙趋步上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伯母,她怎么了?”
云慎抬起眼眸,锐利的目光扫向萧廷宴。
“从今天开始,我将军府与你宴王府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萧廷宴,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与云鸾的婚约,早就因为萧崇山的死,而失去了任何的效用。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他的肩膀狠狠的撞在萧廷宴的肩头。
萧廷宴的抬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是云鸾,你无法左右她的事情……倘若云鸾,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你以为,她还愿意认你这个大哥?”
“云慎……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你还不愿意回头吗?”
云慎晒然一笑,他眼底满是讽刺与嘲弄。
“回头?”
“走到这一步,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回头?”
他回不了头了。
他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