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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鸾唇角微勾,看向梁羽皇说了句:“既然是石家的姑娘,那就请她上来吧。我们也听听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抛开闺阁女的矜持,如此失态地拦截太子座驾。”
梁羽皇对于云鸾的话语,自然无有不应。
他缓缓地点头,让乘风将石清研带上马车。
马车帘幕被掀开。
乘风搀扶着眼睛通红的石清研,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马车宽大,倒是能同时容纳五六个人,即使石清研上来,也不显得怎么拥挤。
石清研忐忑无比的上了马车,她低着头,也没怎么打量马车内的其他人,直接膝盖一软跪在了梁羽皇的面前。
“臣女石清研,给太子殿下请安。”
梁羽皇声音清冷地回了句:“石姑娘不必多礼……倒不知道,姑娘突然拦截孤的车架,这是为何?”
石清研这才敢缓缓地抬起头来,通红着眼睛看向梁羽皇。
“臣女实在是没法子了,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到殿下你的面前。”
云鸾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清丽的女子。
她能感觉到,这个女子看着梁羽皇的目光,满是柔情似水。
她忍不住轻声笑了下,梁羽皇还没回应,她率先问了句:“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令姑娘这般绝望?难不成,石家主是为姑娘选了夫婿,而那个人不是姑娘心之所爱,所以你伤心悲痛下,不得已才求到了太子面前?”
石清研一怔,她眼底满是迷惘地看向云鸾。
这才发现,马车里不止是梁羽皇一人。
这里面居然还坐着,两位长相清俊的公子。
她的脸颊,不由得微微一热。
她知道,现在京都城的人,都清楚她对太子是怎样的痴恋……这位公子,能问出这些话,倒也情有可原。
她并不觉得,此人是在刻意为难自己。
她低下头,有些尴尬地回了句:“这位公子,你应该是误会了。臣女今日求殿下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婚姻之事。”
萧廷宴知道,云鸾刚刚那番话,是在故意逗弄石清研。
虽是逗弄,也有几分试探之意。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女子,非得记恨上云鸾。
却不曾想,这位石姑娘,倒是心胸宽广之人,虽然有些尴尬,却也没起任何的嫉恨之心。
云鸾看着石清研的目光,倒也多了几分变化。
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下来。
“哦……倒是我猜错了,石姑娘抱歉啊。”
石清研缓缓地摇头,很是坦荡地笑了笑:“没关系,京都人都知道,臣女对太子痴情一片,公子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倒也正常,这没什么的。”
云鸾挑眉,很是意外的看着石清研。
这个石姑娘的性格,倒是挺坦坦荡荡的。
一般的世家贵女,大多矜持保守。
哪里会和她这样,那么从容地承认,自己对梁羽皇的情意。
梁羽皇的眉头微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
他当即便看向石清研,低声询问:“石姑娘有话就直说吧,孤待会还有事情,不能耽搁太久。”
石清研满脸忐忑不安地看着梁羽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日,我总觉得父亲有些奇怪。特别是在处置萧菱这件事上……”
“萧家倒塌的那日,萧菱意外怀孕,父亲那时对我和大哥说,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将萧菱给处置了。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大哥的,萧菱都不能活。”
“可谁知道,这不过几日的时间……父亲居然就改变了主意。特别是今日,他不但让萧菱好好的养胎,他居然还许诺,只要萧菱平安的生下孩子,他就放过萧菱,过往的一切,他都既往不咎。”
梁羽皇的脸色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石夫人被萧菱打死后,石天鹤当天夜里,就派人想法子,与他联络。
当时,他身处囹圄,费了一番周折,才与石天鹤见了一面。
石天鹤那时候的状态很是糟糕,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神气……提起萧家时,他满眼都是恨意。
他恨不得立即将萧菱给弄死,替他的夫人报仇。
正因为他夫人的死,彻底让他幡然醒悟,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弃暗投明,选择投入他的麾下,与他一起对付萧家,对付萧国丈。
梁羽皇比任何人都清楚,石天鹤这样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推倒萧家后,杀了萧菱,替自己的夫人报仇,好让她安息瞑目。
可如今,萧家没了,萧菱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如今他想杀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石天鹤就因为萧菱怀了石家的血脉,他就放下了血海深仇?
这怎么可能呢?
梁羽皇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别说梁羽皇觉得奇怪,就连云鸾和萧廷宴,都觉得不可思议。
石天鹤可是为了亡妻,而选择弃暗投明,背叛萧国丈的。
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杀萧菱,为自己惨死的夫人报仇。
区区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他放下仇恨?
他们三人,纷纷对视一眼。
立即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
他们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云鸾低声询问石清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变得不对劲的?”
石清研沉吟了半晌,她暗暗地想着,这些日子父亲的变化。
“好像是从萧家被押入天牢那天起……”
“我和大哥得知萧家倒了,就想找萧菱,想要折磨她,替母亲报仇。谁知,父亲却让人拦住我们,让我们别急,稍安勿躁。没过多久,我们就收到萧菱怀孕的消息。”
“父亲一反常态,让人将萧菱关起来,让那些侍卫,不准任何人靠近萧菱那里。看似是在软禁萧菱,实则,我隐隐觉得,父亲就是在保护萧菱。”
“我真的无法接受,父亲居然会为了这一个孩子,而枉顾我母亲的惨死。父亲明明是那么在乎母亲的,母亲死了,他比谁都难受。”
“我真的想不明白,父亲他为何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区区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罢了,难道就能让他放下我母亲的血海深仇,就此让萧菱逍遥法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