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顿饭吃得闷声不响,夏橙夕赌气绷着一张脸,无视手边她老娘给她盛的那碗热汤。
“夕夕,你怎么不喝汤?都快凉了……”
夏妈一连问了几遍,夏橙夕才十分不情愿的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曲摇摇眼见气氛尴尬,不敢吭声,只能埋头扒饭。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今天跑来蹭饭了……
其实曲摇摇心里明白,夏橙夕会这么恼火是有原因的。
因为才艺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就像数学对于曲摇摇一样,四个字就能概括——
八字不合。
谁又能想到,花铃巷霸主夏橙夕,其实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才艺黑洞呢?
她从小就五音不,唱歌跑调,跳舞跟不上拍子,琴棋书画就更不用说了,样样不通。
小学时曾经有过一次,因为长相乖巧,被新来的班主任老师选为诗朗诵代表,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一起参加校文艺汇演。结果惨遭同学嘲笑,说她的诗朗诵活像在唱二人转。
夏橙夕当场暴走,和曲摇摇一起把那个的同学堵在走廊上胖揍了一顿,两个人还因为这事被叫了家长……
反正从那以后,夏橙夕再也没有对任何才艺产生过兴趣,更讨厌上台表演什么的。
如果逢年过节有什么才艺表演环节Q到她,她就会直接黑脸。然后这个时候,曲摇摇就会立马站出来,主动献上一个才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妈,我能不能不学才艺?”
夏橙夕忽然开口,把正在回忆的曲摇摇吓了一跳。
“我真的不想学那玩意儿……”
曲摇摇扒拉着碗里的鸡翅,偷眼看向神色依旧温柔的夏妈,然后偷偷伸出手,在桌子下方拽了拽夏橙夕的袖子。
“干嘛?”
“你在干嘛?”
“我就是不想学啊!”
“那你也别明着反抗啊……”
两个人小声嘀咕着,一抬头,碗里各自多了一个只虾。夏橙夕的老妈收回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夏橙夕一眼。
“你自己说呢?”
哦,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夏橙夕闷闷不乐的戳着碗里的虾,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生气的是,她老妈明明是知道的,却还是为了出国能加分,硬是要她培养出点艺术细胞来。
难道出国读书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她在心里呵呵了一声。
曲摇摇那句话可能真的说对了,她好像确实被套上了紧箍咒,生存环境越来越艰难了……
饭桌上鸦雀无声,除了夏妈时不时给她们夹菜,没人再说话了。
曲摇摇闷头扒着饭,也明白这件事大概率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无论夏橙夕愿意不愿意,这个才艺她都得学。
夏橙夕的老妈和她老妈不一样,她老妈虽然动不动就河东狮吼,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天大的事发完了火也还有商量的余地。而夏橙夕的老妈则是公认的好脾气,几乎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但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位花铃巷最大女房东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唉……
曲摇摇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下午拍vlog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曲摇摇借口要回去做题,直接开溜了。
刚刚走出夏橙夕家的院门口,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是微信电话的声音。
曲摇摇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老妈打来的,因为除了她老妈很少会有别的什么人给她打微信电话,但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竟然是裴越打来的。
“喂?”
她接了起来,将听筒贴在耳边。
一开始没人说话,只有嘈杂的声音带着一些水声。
她又喂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就在她开始疑心某人是不是拨错了电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电话被拿了起来,裴越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曲摇摇。”
少有的,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
曲摇摇下意识应声:“我在,你怎么了?”
“你能来我家一下吗?”
“现在?”
“对。”
“今天不是不补课吗?”
“不是补课,是大雪……”
“……大雪怎么了??”
曲摇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电话那头又传来奇怪的声响,裴越来不及解释,道:“总之,你先过来再说。”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曲摇摇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到自家的水果店,骑了小电驴就朝帝云苑小区赶去。
10分钟后,帝云苑7号小院门口,曲摇摇看见了模样有些糟糕的裴学霸。
“噗……你、你这是怎么了……”
裴越黑着一张脸立在门后,浑身湿透了,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的袖口和一只裤腿都高高的挽了起来,几道明显的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曲摇摇惊呆了,脱口便道:“你……你和大雪打架了?!”
裴越的脸又黑下去几分,抬起满是抓痕的手摆了摆,道:“先进来再说吧。”
等两人都进了屋,曲摇摇这才发现客厅里也是一片狼藉,整个地板上都是水渍,沙发和桌椅都被胡乱的挪开了,有明显的追逐过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丝发酸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吐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摇摇急切的问道:“大雪呢??”
裴越抬手指了指客厅,那个供奉着他爷爷灵位的神龛一角,无奈道:“在那边……”
曲摇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前方角落的神龛上,浑身湿透的大雪正蜷缩在裴越爷爷的遗像旁。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杂乱的毛发滴落,它湿漉漉的脑袋耷拉着,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满是慌乱和不安。
曲摇摇扭头气愤的看向裴越:“你到底对大雪做了什么?是不是趁奶奶和我不在欺负它了?”
大雪恰在这时朝曲摇摇的方向看了过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凄惨的猫叫声。
曲摇摇:“你揍它了是不是?”
裴越抬起满是抓痕的手臂:“……谁揍谁?”
曲摇摇:“……”
“那、那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给它洗个澡而已。”裴越无辜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