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不走也得走了,水没了,留下来结局不言而喻!
幸好看着水位下降,把能用来储水的容器都装满了水,可这又能坚持多久。
唉……
“怎么办?”陶十五神色焦急地看向姚长生道,“姚公子!”
“只能就此上路了,撞大运了。”姚长生苦笑一声道,“撞着了是咱们幸运,撞不着……”
“撞不着,黄泉路上咱也不寂寞!”陶十五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眸光黯淡,死寂一般。
逃荒出来这一个多月,啥都经历了,由起初惶恐不安,到渐渐的麻木,现在已经非常平静了,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那咱明儿一早就走。”姚长生面色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今儿也不探路了,保存体力。”
“那俺去准备、准备。”陶十五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道,“把能带走的都带走。”
陶十五带上儿子又去林里转了一圈,准备些树皮,干柴。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庙内的篝火又燃了起来。
姚长生双眸清明的看着破了洞的房顶,点点繁星眨呀眨的。
对于死过一次的他,倒也坦然,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情况下除非出现奇迹,或者泯灭人性,别无他路。
他不想像前世一样,如野兽一般咬着别人的尸体,走出来。
前路茫茫,土地庙格外的安静,安静的只有篝火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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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天不亮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就启程了。
陶七妮穿上陶十五新编的草鞋,幸好光着脚跑惯了,脚上起了厚厚的茧子,不然可扛不住这草鞋。
像是人家姚长生,陶十五细心的做的超大号,直接套在了靴子上,这样不会扎到他细皮嫩肉的脚丫子,还保护的靴子。
穿上草鞋,头上戴着干草编的花环,好歹遮掩一下毒辣的日头。
此时启程不热,正好赶路,“咱们决定好了,朝那个方向走了吗?”陶七妮看着他们问道。
陶家三口齐刷刷地看向了姚长生,“俺们听你的。”
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道,“听着,既然是撞大运?”
“俺明白!”陶十五眸光清明,神色坦然地看着他说道,“生死有命,怨不得人。”看着他又问道,“姚公子咱走那边?”
“抓阄吧!”姚长生找了四块大小差不多的鹅卵石,用烧火棍子在上面写下东南西北,目光看向陶十五道,“你将它们的顺序打乱了。”话落背过身去。
居然抓阄,陶七妮见状嘴角直抽抽,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最后结果抓着东,“咱们朝东走。”姚长生神色凝重地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鹅卵石,“走吧!”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脑子里仔细回想这一代东边的山川地貌。
“东好!紫气东来,说不定就走出去了。”陶十五双眸炯炯有神乐观地说道。
姚长生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借你吉言了。”
随着日头升高,这气温越来越高,身上的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晒干后结成盐粒挂在皮肤上,感觉很不舒服。
陶七妮手搭在额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带的本来就不多的水已经喝干了。
天气太热,水分流失太快,不知不觉中这水就喝完了。
陶七妮站在干枯的老槐树下的阴影儿里,才感觉凉爽一下。
“爹,咱们打算走到什么时候啊?”陶七妮看着他,呼哧带喘的问道。
“这个俺不知道,得问姚公子。”陶十五停下手里的独轮车,用手甩了甩脸上的汗。
“问他?”陶七妮双手掐腰看着姚长生说道,“现在休息吧!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
没有水,他们没有饿死,得先渴死了。
“也好!”姚长生看着狼狈不堪的他们只好道,其实自己不多承让,他头上编的干草编的‘花环’,使劲儿的摇着。
陶七妮很干脆地解开身上的麻绳,将新编的草席放在地上,“坐下来歇息会儿!”
不休息也得休息了,此时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都走不动了,双腿颤巍巍的跟灌了铅似的。
砰砰……都坐在了草席上,陶六一看着火辣辣的太阳道,“什么时候下一场雨啊!”
“别想了,照这个天气,别说乌云,连片云彩都没有。”姚长生看着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真该像妮儿说的,把龙王爷抬出来,架火上烤烤!”陶六一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看老天说道。
“行了,别浪费口水了。”陶十五扯扯他的胳膊道,“咱可一滴水都没了。”
“啊!”陶六一沮丧的喊了一声,人瘫在树干下,不想动弹。
“姚公子。”陶十五斜靠在树干上看着他道,“俺看咱还是晚上走好了,这白天实在受不住。”
“嗯!”姚长生闭着眼轻哼一声,他现在不想说话。
陶七妮这储物胶囊里倒是有水,可也得有水源了,才能师出有名!不然没办法解释。
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们重新踏上了征程。
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步履蹒跚的他们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一夜。
天亮后,看着四周一片荒凉,看不到一片绿色,心更加了凉了。
“不能停,趁着天不太热,必须走。”姚长生手中的拐杖点着地看着他们厉声道。
“走!”陶十五咬着牙说道。
一行人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又走到了中午。
“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陶六一砰的一声直接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又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如扔到岸上干渴的鱼儿似的。
勉强地解开席子,躺在背阳处,他们再也不想起来。
姚长生斜靠在光溜溜的树干上,在地上画了画地图,声音嘶哑地说道,“照地图上来看,这里应该有条河。”
陶七妮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行军地图!“我说大哥……”她指指脚下的土地道,“现在是干旱,你确定河流没有被烤干了。”
“这个……”姚长生被说的挠挠头道,“我只是按地图上标记记载的。”喃喃自语道,“我们走的是官道,不可能错的啊!”